可以用來陪小小姐玩耍。
還只有三歲的小小姐小名玉兒,長得人如其名,真是珠圓玉潤、煞是可愛,但並不怎麼愛笑。只有看到範望的時候,兩隻圓圓的小眼睛才會泛出一些光彩來。可陳九卻從沒見到範望好好看她一眼,也沒見過他抱過女兒一次,任憑那些細小的光華支離破碎、漸漸消散。
玉兒的媽媽,一定是個美人!陳九心裡默唸,失去了母親、又得不到父愛,相同的經歷讓他對玉兒產生了同病相憐之感,漸漸把心思放在了玉兒身上,每天想著法子地逗她開心。奶孃也心疼小小姐,見陳九確屬好意,也由著他去,時常也就在一邊喊上兩句“小心”。一次陳九馱著玉兒在院子裡亂爬,兩人笑著正暢快的時候,被出門在外突然歸家的範望撞了個正著,嚇得他膽戰心驚,也不知會有什麼處罰,恍恍惚惚地過了一個下午。
這天晚上,他照舊做了四個小菜和一碗火腿冬瓜湯(瓜,本來那段我刪了,但是說好今天讓乃上場,就一定會上的!),全都端上桌後準備回灶頭吃飯,卻聽見那個淡淡的聲音說道:“再拿副碗筷,上桌一起吃吧。”他疑惑地回頭看了範望一眼,忽然覺得他好像多了一份人氣,儘管那份氣息裡充滿了哀傷。
範望衝他點了點頭,說:“家裡一共才沒幾個人,一起吃飯熱鬧些,就別講究主僕之分了。”陳九這才去灶頭將自己的碗筷取來,再次回到飯廳的時候,差點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範望親自抱著玉兒在給她餵飯,臉上兩道淚痕在火光的映照下閃爍著。玉兒別過頭用小手撫上範望的臉,奶聲奶氣地說:“爹爹為什麼哭啊?是不是生玉兒的氣啦?玉兒再也不貪玩啦,爹爹別哭啦。。。”
“爹爹沒有生玉兒的氣,爹爹在生自己的氣!”範望伸手拭去淚水,又對陳九說,“還愣著幹嗎?快來吃吧,菜都要涼了~”陳九趕緊在尾座坐下,一邊的奶孃也讚許地看了他一眼。玉兒可是高興壞了,吃得滿頭滿臉的飯粒,還不時地和範望嬉鬧,惹得眾人都開懷而笑。
散席時,奶孃帶著玉兒先退下了,陳九留下收拾碗筷。範望站起身,對他說:“陳九,這些天,真的謝謝你,謝謝你陪著玉兒。。。”他低了低頭,說:“老爺說的什麼話,您沒怪罪小的,小的真是感激不盡了。。。”範望擺了擺手,又說:“實不相瞞,我一直懷疑你,總覺得不對勁。。。看來,可能真是我多心了。你識字麼?”
“回老爺的話,識得一些,但不多。”陳九不知他為何要問這些,蔡哥也沒囑咐過這方面的話,就照實答了。“嗯,好。明天起,我來教你,有些事情,也要你幫忙來做。”說完,範望也回自己臥房去了。明天。。。明天正是他進范家整整一個月日子,這句話的意思是,他合格了?!陳九看著遠去的背影,心裡面的滋味兒不知是喜是憂。
28
“張媽,我先去菜市了。”一大早,陳九挎著個菜籃準備出門。“哎,好。老爺起來我會伺候的。”奶孃爽快地應承到,她對這個來接替福伯的孩子也甚有好感。他走出沒多遠,前後探望一番,見四下無人立刻側身轉進一條小巷,來到一個小院門口,用手拍了三下門板,再用門環叩擊了兩下。好一會兒都無人來應,他也就站著等,並不出聲呼喊,也沒再敲門。
也沒再過多久,門開啟了一道縫,陳九上前悄聲道:“蔡哥,是我。”門這才開了半扇,他立即竄了進去,來應門的,正是蔡恆本人,“事情怎麼樣?”
“他說他懷疑過我,不過,還是留下我了。”
“好!進去再說。”
兩人進屋坐下,陳九將這一個月在范家的所見所聞,事無鉅細地統統告訴了蔡恆。蔡恆聽完沈吟半晌,良久才開口道:“我當他是故作姿態,沒想到還真是心如死灰了~為了個女人,至於嗎?!”言下很是不屑,陳九聽了也不接話,默默地盯著地板出神。
“就這樣吧,你回去,先不要輕舉妄動,平日多和鄰里打打交道,混個臉熟。我回去後,自會去想對策,一個月後,還是在這裡碰頭。”說完蔡恆起身便要走,陳九立刻站起身喊住他:“蔡哥!那個。。。土根哥,還好嗎?”
蔡恆回頭看了他一眼,哼了一聲,說:“採石場那裡你不也見過?還能怎樣?你們應該知足,田爺怕你分心,就罰了他三個月的苦役。碰上別人敢逃田爺的契,沒有不斷手卸腳的!不過。。。這件事如果你辦砸了,他就得繼續留在採石場,你也要開始接那種最下等的客人,直到你們兩個把那三百兩還清了為止,懂嗎?”
陳九聽了渾身一個寒戰,連連點頭應道:“懂。。。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