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就在這時候,屋外傳來了先前那矮壯漢的聲音:“三師兄,三師兄~”楚韶安皺起眉頭,當下收回了手,腳下虛點忽地就飄到外室,說道:“嚷什麼嚷,有話好好說!”那矮壯漢子竟顧不上禮數,上前遞給他一件物事說道:“是五師妹在村後一處懸崖邊找到的,他們還在周圍搜尋,我就先把東西帶回來了。”
陳九偷偷地伸長脖子張望,發現似乎像是昨日他扔在草堆裡的那支金簪。楚韶安拿在手裡把玩著,在金簪的頭部下發現刻著一個篆體的“莫”字,急忙說:“在哪裡?帶我去看看!”矮壯漢子一抱拳,先行帶路走了出去。他緊隨其後,臨走還若有所思地深深回看屋裡幾人一眼,但終究沒有說什麼,其他青衣人也跟著撤了出去。
陳九看著他們一個個地走得乾淨,這才鬆了口氣,心道:雖說人不可貌相,但若說榻上這人是殺人狂徒的話,這群人便是地獄惡鬼了!~他隨即扶著村長在榻邊上坐下,跪下砰砰磕了幾個響頭,說:“楊老爹,今天真是多虧了您了!~阿爹年歲也不小了,這腿要是再折騰下去,非瘸了不可!”
楊老漢伸手一把將他扶起,嘆了口氣,說道:“唉,罷了罷了~咱這下岐村,也算是風平浪靜數十載,今日竟遇上這夥強人。你們父子二人遷居至此,少說也得十年了,鄉里鄉親的,就別見外了!”言罷就要離去。
陳九急忙拿起桌上的那錠銀子塞進老頭的懷裡,老頭再三推脫,他連忙說道:“楊老爹,您別誤會,這銀子若是我小九子拿出去花銷,指不定被人當做是偷兒還沒個一定呢~現在家裡都沒什麼像樣的口糧,我爹又病了,還走不開,您看能不能給我些米麵什麼的?。。。”老頭這才將銀錠收下,拍了拍陳九的肩膀,搖了搖頭離開了。
還未及晌午,老村長就差他兒子背了一袋白麵、一袋大米,幾塊醃肉和一隻活雞給他們送來,同時還有些碎銀子,說是給義武看病的。陳九千恩萬謝之後,這才收下,趕忙去灶頭生火,還下田裡去摘了些新鮮蔬菜,做了一頓有生以來最最豪華的大餐。他將飯菜在矮几上布好,扶假義武坐起身,兩人面對面拿起碗筷都毫不客氣地大塊!!起來。吃著吃著,席間不經意的一個對視,時間彷彿在這一刻停滯了一般,良久,兩人竟兀地同時開懷大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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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義武到底是有傷在身,笑到後面竟岔了氣,單手捂住心口咳了起來。陳九見他如此,也放下碗筷,想要幫他拍拍但手終究不敢觸碰這人,最後只得尷尬地搓了搓雙手低下腦袋,滿眼憂色地偷覷了幾眼。好一會兒,那人朝他擺了擺手,示意已經安好讓他繼續吃飯,可自己卻退後幾下靠在牆上閉起雙眼,露出一臉的頹唐之色。
陳九這才抬頭仔細打量他起來,轉而輕聲道:“阿爹,您傷勢如何?要不我去幫您買藥,可會自己開方?”那人輕輕搖了搖頭,半盞茶的功夫之後才開口悠悠說道:“這腿缺了斷續膏,也就是多費些時日。只是我這內傷,是中了七煞穿心掌所致,需幾味特別的藥材,還得要鼎爐煉製。你若此時去藥鋪購置,不就等於告訴他們我在這裡嗎?”
陳九聽了,默默地點了點頭,守株待兔此時對搜捕者而言不失為一條妙計。他悶悶地又問:“那你可怎麼辦啊。。。這傷拖不得吧?。。。” 假義武聞言淡然一笑,道:“是拖不得,可也得拖~就看是他們的耐心好,還是我的命長了!這幾日怕是運功療傷都不可,只能吃你做的飯菜補一補啦~不過話說回來,小九子,你的手藝還不錯!”
陳九也不再打理他,拿起碗筷扒飯,心裡明知那人定是嘗過不少山珍海味,可還是忍不住為了那句場面話似的恭維泛起絲絲的甜意。陳義武本尊吃了那麼多年他做的飯菜,可是從來都沒說過一個“好”字。
午後假義武照舊臥榻養病,陳九出門探看,發現村子前後的出入口都被青衣人把守住了。裡面的人一概不得外出,來往路人都要仔細盤查。村裡唯一的赤腳大夫的家中,更是被他們當作了大本營。他心中寒意頓生,真不知那人究竟是犯下了什麼事,惹得這夥人如此急切地置他於死地,連絲毫的喘息都吝嗇給予。江湖上的事兒,還真是說不清、道不明啊~
兩人就蝸居在這小破屋子裡,一待就是好幾天。村裡出沒的青衣人漸漸少了,可假義武的精神頭兒也是越來越差了。這日恰逢兩人初會的第九天,也就是陳九要服解藥的日子。清早假義武將他招致身邊,用孱弱的聲音吩咐道:“傻小子,我給你吃的,根本就不是毒藥。。。”隨即又從懷裡摸出幾張銀票,說:“我也只能給你這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