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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也多了些神采,轉而向莫白跑去,懷裡抱著幾塊乾糧和肉乾回到陳九跟前,兩眼亮晶晶地望著他。陳九對他這種毫不掩飾的借花獻佛舉動很是啼笑皆非,抬頭向莫白示意致謝,才拿起一塊乾糧和著水咬了一口吃了起來。

莫白坐在不遠處一塊圓石上,面無表情地看著兩個小子一副兄友弟恭、其樂融融的樣子,一言不發地啃著肉乾,臉色被搖曳的火光照得陰晴不定。直到他們兩人吃完,小啞巴開始用食物碎末逗弄地上的螞蟻,他站起身走近一把抱起了陳九,低頭對玩地正歡的小啞巴說:“別走遠了,累了就回車上去睡。”

小啞巴不耐煩地擺了擺手,示意已經明白了,莫白這才掉頭帶著陳九離開。來到泉水邊上,他解下陳九的褲子檢視,才發現好不容易結痂褪去後的新膚過於幼嫩、經不起車馬顛簸都磨破了又滲出了血水,更別提那些愈加惡化的舊創口了,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他一面小心地擦拭著糜爛之處,一面低聲問道:“疼嗎?怎麼也不說?”陳九聽他的語氣比往常的淡漠多了一些責怪嚴厲,心裡卻是一甜,連忙答道:“還好,不疼……”莫白沒有接話,只是默默地幫他清洗、上藥,完了後再將他抱回火堆邊上。

小啞巴趴在先前莫白坐著的那塊圓石上,似乎已經睡熟了。莫白放下陳九,爬進車廂鋪好被褥,這才將兩人抱進去安頓好,自己拿了塊毛毯枕在圓石上露宿在火堆邊,不時添塊柴火什麼的。陳九用力撐起上身,掀開簾子對莫白說道:“白大哥,外面夜露重,還是進來擠擠吧。”

莫白像是沒有聽見一樣一動都沒動,陳九怕再大聲會吵醒小啞巴,還是放下了布簾躺了回去。莫白這才轉過身平躺著,抬頭看著浩瀚的星空,茫然出了神,也不知過了多久才進入夢鄉。

第二天清早,車裡的兩個人被一股濃郁的燒烤香味勾起了饞蟲、趕跑了瞌睡蟲。小啞巴首先掙脫了陳九的懷抱跳下車去,看見莫白正忙著翻烤數串野味,歡呼了一聲蹦蹦跳跳地衝上前去。莫白擋住他伸出的小爪子,拖到一邊先用汗巾擦了臉,這才拿起一串烤地差不多的山蛙塞到他手裡。

陳九也試著爬下車去,為了避免牽動傷口,動作十分澀緩,一隻腳還沒碰到地上,整個人忽地懸空起來,被安放在不知何時整好的褥子上。“坐著,別動。”莫白丟下幾個字,轉身將水罐和鹽瓶放到他面前,又過了片刻送來幾串烤好的山蛙和魚,整個車廂內都香氣四溢。

陳九接過後心下一動,叫住了急切離去的莫白:“白大哥!”莫白的背影頓了一頓,陳九心中湧上的諸多疑問和話語忽然像是被堵住了,最終化成了囁嚅的幾個字“謝謝你……”莫白肩膀微微一聳,頭也不回地走開了。

三人吃完後收拾一下行裝、架上馬匹出發了。陳九發現車速明顯比昨日緩慢了許多,自然也平緩了許多。他從不時被風吹起的車簾縫隙中,看著正在趕車的莫白寬厚的背影,突然有種想哭的衝動。

小啞巴年紀還小,終究耐不住旅途寂寞,何況早已睡了個大飽、十足的精神頭兒,在車廂內纏著陳九玩耍。陳九苦在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也不知拿什麼逗他才好,悶得小啞巴在車廂裡直打轉轉。不久他便想出了隨著車體顛簸的節奏蹦跳來解悶的遊戲,兀自玩得歡快。

陳九見車廂震的厲害,出聲道:“小啞巴,別跳了。坐過來,哥哥講故事給你聽吧。”小啞巴一聽,轉身一縱就往他懷裡撲去,他反應不及立刻伸手去接,左手上傳來一陣劇痛,惹得他叫出聲來,“哎呀——”

“籲——”莫白停下了馬,翻身進入車廂,臉上略帶慍色,問道:“鬧什麼?……”恰看見陳九搭在小啞巴背上的左手小指鮮血如注,急忙上前一把抓起仔細檢視,原來是過長的指甲遇到正面衝撞折斷了。

陳九見莫白的臉色一下子變得難看起來,連忙解釋道:“小時候村裡來過一個算命的,說我小指不過關(就是指小指的長度沒有過無名指第二個關節),註定孤苦無依,這才開始留的……都十多年了……”農家婦女大多因為勞作辛苦,都幾乎無人留指甲,更何況一個男兒?!

陳九真不希望白把他當作不事生產的男娼,雖說他的確也沒耕過幾塊地……他悄悄瞥了眼莫白的臉色,也看不出到底有沒有信他的那番說辭。只見白從懷裡摸出一把小刀,低著頭小心翼翼地幫他把斷甲修好。

陳九在一邊看著,終於忍不住問道:“白大哥,你對人,都那麼好嗎?”終究得不到一句應答。“你能不能不要對我那麼好……”淚水無聲地湧了出來,“我好怕……”莫白最後吸吮了一下殘血,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