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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而此時秦盛早已不在樓梯上了。

聞瑜坐在他的椅子上,望著門外,扇子下的臉勾起一絲笑。過了一會兒,他收起扇子,慢慢地站起來,也向樓上走去,剛上到二樓,便看著秦盛靠在一旁的牆上默默地看著他,眼神倒是不嚴肅,嘴邊甚至還帶著點笑意,只是其中意味讓人看不分明。

“大師,”聞瑜微微地點了點頭,越過他,秦盛突然道,“聽店小二說你前幾日也差點接了好些姑娘的香帕……你是前幾天就來住的?”

聞瑜回頭,臉上有些茫然,道,“沒錯,大師有何事嗎……?”

秦盛看了他一會兒,陰影下的表情晦暗不明,他暗地裡打量著聞瑜,可就是不去看他的眼睛,許久才笑著道,“不過是想問問怎麼退了這些帕子罷了,逃也不行?”

“那倒也不是的。”聞瑜沉吟片刻,搖搖頭,“只是地方風俗,你若有心要逃,官府自然不會管你,不過若那姑娘家家底雄厚,自己派出個百十來人圍追堵截,官府也不會多管閒事……說到底,你要是夠厲害,就是端坐在這兒人家也不能把你架走,只是於那姑娘而言終究是有些丟人現眼……”

秦盛點了點頭,做了個謝過的手勢,轉身進了一旁的房間,留下聞瑜一個人在走廊上沉默片刻,嘆息道,“還是打草驚蛇了。”

即便是他用些魅惑之法,也沒能騙得他對自己產生好感……看起來像是個風流成性的人,卻有此般堅定冰冷的心性麼?

本以為相當簡單的任務卻被自己的失誤弄得進退兩難——那刀鬼怕是已經對他產生了戒心,再看功力……自己拼盡全力大概也只能兩敗俱傷而已。

便也轉身進了另一間房子。

☆、第六把刀

可奇異地並不感覺十分十分的惱怒,心情不好是沒錯,但還未到暴跳如雷的程度。

聞瑜生性殘忍,性暴虐,喜殺戮,這樣的挫折明明應該讓他煩躁不已,這時的他卻並未惱羞成怒。

他坐在桌子旁,掏出口袋裡的兩錠銀子細細地撫摸著上面的紋路,凹凸不平的觸感讓聞瑜嘴角勾了一勾,特殊的陣法被刻在極其顯眼的位置,然而不知為何,別人看去的時候卻只會把目光放在拿著銀子的那隻手上,拿著銀子的那個人上。

不是因為那隻手那個人太好看——當然,也確實是十分好看的——而是因為銀子上面無色無味的藥和陣法。

光憑藉美貌無法讓久在花叢中的秦盛失態成那樣,媚術還是起了作用,可也僅僅是聊勝於無。

聞瑜摸了摸自己的臉。

“無名刃……”他說著,“當真是‘刀劍’無情麼?”

說是不惱怒也不對,他似乎有種莫名的怨氣,彷彿不是因為計劃失敗,而是因為對方對他的容貌不為所動一般。

手下捏著銀子的力度重了幾分,用力到指節都開始“咯咯”作響,完全不顧自己手上拿的是怎樣的奇寶。聞瑜道那看起來普通的銀子居然能改了別人的心思,讓別人對自己產生特殊的感情,說來不是什麼多有用途的東西,聽起來倒像是苗疆女娃娃追男人的手段,可當計劃是接近某個人,和某個人套近乎的時候,這玩意兒的妙用可就大了——如此機巧,怎地在一個風流鬼這兒翻了船?

而自己又為何會在一計不成打草驚蛇之際依舊緊跟著那人呢?

“你說,”他又鬆開手,把玩著那兩錠銀子,似是隨意地說,“會不會是這次我帶的解藥不夠,被攝了心神的是我?”

末了又感到可笑似的搖了搖頭,哼了一聲,不再糾結這個問題,把銀子放回桌上。

他能依靠的只有自己,連自己都不相信,他還能去相信誰呢。

“刀鬼。”聞瑜喃喃自語,回想起今天他看到那英俊的男人對著各種女人口若懸河的模樣,又想起秦盛坐在地上朝他笑的畫面——這個男人平時似乎總散發著一種吊兒郎當到近乎親切的氣質,應該很容易就能讓人忘了他其實是一把極其冰冷鋒利的刀吧?

秦盛丟擲小刀的畫面還歷歷在目,聞瑜仔細想來,記得那刀風極冷,幾乎利成了冰,可卻沒帶一點殺氣。

一丁點兒也沒有。

聞瑜自己沏上一杯茶,然而溫熱的茶水也沒能溫暖他冰冷的手心。刀如何擲出的,刀風是如何撕裂壯漢肩膀的,刀又是如何擦著壯漢的臉飛過的,細想之下竟讓人手腳冰涼,他將那段畫面在腦海裡嚼了又嚼,越是深想越是心驚。那一刀非但算準了刀風幾時破開壯漢的面板,還準確地預測了那人的反應,連他矮下身子的程度都算得一清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