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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在這裡,對不同的囚犯,看管的官吏的態度也是不同的。

有的囚犯家世好,給得起錢賄賂他們,乾的活少,穿得也暖,吃得也足。

有的則是犯的罪不明不白,也算不上什麼大惡,或許只是受人構陷,又或只是冒犯了龍顏,管事的倒也不太刁難。

而象葉飄這種被冠以十惡不赦大罪,且又窮得根本無分毫銀兩可作打點的罪囚最是吃苦。

雖然他們只是被流徙此處,並非死罪,可往往活不了多久,便會被折磨死在這裡。

葉飄冷冷地看了那趾高氣揚離開的管事,挪坐過去用手小心地抓起地上的飯食往嘴裡塞。

他知道,這些人這麼對他,並非離宵的本意。

他甚至相信,若是離宵見了這些人這麼對他,定會勃然大怒。

只是為什麼離宵還不來?

他難道真地不想再見自己了嗎?

葉飄覺得有些茫然了,他咀嚼著堅硬的草根費了很大的勁才能下嚥。

如同他費了很大的勁才在絕望時一次次勸服自己,再等等,常醉侯會來的,離宵一定會來的。

他不是說了,要陪自己一起遊覽名山大川的嗎?

做皇帝,一手遮天的日子不過如此。

離宵坐在龍椅上,聽著下列百官因為此次大勝對自己或是對天朝的歌功頌德,早已厭倦。

他身邊的宮女懷裡抱著當今天子,那是一個剛滿月不久,什麼都不知道的嬰孩。

不知道他們倆誰先厭煩了這些虛偽的稱頌?

被陳詞濫調說得耳朵起繭的離宵乾脆逗弄起宮女懷裡抱的孩子,小皇帝那胖嘟嘟的臉很是惹他喜歡,捏了又捏。

“乖,皇太叔抱。”離宵笑著把這小家夥接到了自己懷裡。

忽然金鑾殿上,一聲清脆的啼哭聲打斷了下面大臣的絮叨。

百官齊齊抬頭,朝龍椅望去。

“皇上撒尿了。”

離宵一手託著繈褓,一手抖開自己錦袍的下襬,雲海升龍的淺色衣面上明顯溼了一片。

他冷眼朝眾臣望去,忽然哈哈大笑,旁邊的太監看見攝政王這有些古怪的樣子,趕緊過來接住了嚎啕大哭的小皇帝。

“今天就到這裡吧,退朝。”

離宵揮了揮手,靜默的百官立即俯身告退,魚貫而出。

離宵看著這些木然的背影,心裡難免生出一絲厭惡。

等到所有人都退下去了,他也從龍椅上站了起來,負手離開了這個充斥著寂寞的至尊之位。

“王爺,您回來了。”

小蓮看著近些日子來,每日都喝得酩酊大醉的離宵,急忙上去扶住了他。

離宵一身的酒氣,臉色緋紅,髮鬢凌亂,他腳步踉蹌地在屋子裡東歪西倒,哈哈發笑。

“唯有飲者最寂寞!你懂嗎?”他拉住小蓮,坐在椅子上大笑,小蓮愕然地看著他,不知該說什麼好,似乎,離宵自離開了嚴獄府之後就變了一個人。

離宵悻悻地鬆開了手,仰面敞坐在椅子裡,又開始喃喃自語。

“你不懂……不懂。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知我者……在何處?”

小蓮令人打了水進來,擰乾了毛巾要替他擦擦臉,卻被離宵一把搶過毛巾捂在臉上。

“王爺……”

她愣愣地看著這個男人,看見他雙肩顫抖,好像在哭。

宮裡的文太醫得知要隨攝政王車駕一起去白狼山之時不由有些擔心,他替離宵探過脈,知道他如今內有隱疾,外有舊患,實在不適合到那麼寒凍的地方去。

待他稟明一切之後,滿以為離宵會採納自己善加休養的意見暫時打消掉去白狼山巡視的念頭,哪知離宵只是毫不在意地把玩著手爐,令他多備些藥便是。

誰都知道,當今的攝政王其實就是天子,他的話,一言九鼎,一諾千金,絕不會輕易更改。

而小蓮得知了這個訊息後,身為王妃的她並沒有打算多做勸阻。

雖然她少有出宮門,但也是知道一些事情。

前不久一個名叫葉飄的男人被舉國通緝,而近來,自己的夫君喝醉後或在睡夢中卻常常念著那人的名字。

“王爺,此去北地,天寒地凍,您多穿些。”

她連夜替離宵縫製了一件貼身長襖,親自替他穿上。

“好的。”離宵微笑了一下,俯身在小蓮的臉頰邊輕輕吻了吻。

這還是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