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爺,那葉飄竟然自投羅網,如今正由人押送往京城來。”
揚恩宮的太監得到葉飄束手就擒的訊息後立即向離宵稟告,不敢有半點耽誤。
這些日子,離宵除了關心剎木的戰事外,最關心的就是葉飄之事。
離宵斂眉正批閱著奏章,聽到這話,手上的筆竟都抖了一抖。
他緩緩抬頭,目光森冷地望著那太監。
“誰叫你們押他到京城來了?聽著,他既已落網,即刻便發配到白狼山去,永不獲赦!”
白狼山,是天朝北邊極寒之地,終年積雪不化,也是要犯流配之所。
離宵說完話,斥退了身邊所有的人,悶悶坐了會,手裡的筆終於緩緩放了下來。
他之所以全國通緝葉飄,無非是想讓對方後悔當年所為,更想借機報復,讓這個口稱俠義之人嚐嚐一如自己當年的身敗名裂之苦。
當然,他也想想見見這個當年轉眼無情的戀人。
可是……忽然之間,他又不想見到葉飄了。
相見不相親,不如不相見。
是啊,既已無情,何必相見。
離宵倦怠地舒了舒眉,嘴角輕揚,一抹苦笑。
要是葉飄對自己多一些情誼,他也不會這麼執意報復。
只可惜這兩年他在嚴獄府裡受盡折磨,卻再也盼不到那人一絲一毫的關心,如何甘心?
正如方鴻飛所說,他若真對自己有情,又怎會不聞不問?
如今見自己得了勢才故作姿態,自投羅網,已是不能再讓自己心動了。
算了,讓他去白狼山,他見自己不予理會,自然會逃了。一切,聽天由命。
離宵目光一黯,不再去想曾和的葉飄萬般糾纏,只是忍不住一聲輕嘆。
半路上囚車改了道,不再向京城而去。
葉飄聽到傳令官把離宵的話告訴押送自己的官員時,巨大的失落和莫名的痛楚很快就包圍了他。
他漫無目的地望了望四周的景色,待囚車又開始緩緩而行時,目光落在了去往京城的方向。
他可以想象重新得勢後的常醉侯會以怎樣傲人的姿態高居朝堂之上,接受眾人的朝賀,甚至,他連對方眼裡的冷漠和疏遠都清楚地看見了。
葉飄緩緩撫摸著囚籠粗礪的木柱,只要自己運足內力一捏,這木柱瞬間就會化為木屑。
自己雖然只有一臂,要從這裡逃脫也並非難事。
可是縱然逃出這牢籠,自有另外一個牢籠等著自己。
葉飄微微一笑,在囚籠裡慢慢坐了下去,他閉上眼,摸著自己空蕩蕩的左臂處,喑啞地笑了起來。
“啟稟王爺,黑尾谷一戰剎木大敗,我軍已俘虜了剎木的汗王梟,剎木舉國投降!”
接連三日三夜不眠不休趕回來報知軍情的副將滿是興奮地跪在揚恩宮宏德殿中,正向離宵詳細稟報著這幾日前方的戰事。
小蓮在一旁替離宵按摩著因為舊傷而遇寒就痛的右腳,她聽見天朝大勝的訊息,也忍不住面露歡欣,朝離宵看了一眼。
離宵披著厚實的貂裘側臥在榻上,手裡正端著奏章審閱,他不時輕咳一聲,目光漠然,似乎對這大勝的訊息並不太在意。
副將把一切都向離宵稟告之後,奇怪地抬頭看了眼這位大權在握的攝政王,為何對方竟無甚反映。
“勝了就好。你也累了,且下去休息,明日朝堂上本王自有定奪。”
過了一會,離宵坐起身,放了手中的書卷低低笑了笑,握住了小蓮正在替自己按摩的纖纖玉手,“走,陪我去告慰先皇。”
肅穆而莊嚴的太廟總是伴著幾分冷清。
離宵站在蕭家歷代君王的牌位前,目光逡巡,最後才緩緩落在蕭遠父子的牌位上。
“皇兄,皇侄,這蕭家的天下,終究還是能者為政,如今剎木已平,你父子也可安息了。”
離宵仰頭一笑,一腔悲憤終於在今日好好地發洩了出來。
他兩次奪位,先後敗在這對父子手上,甚至還因此身遭禁錮飽受折磨,如何能輕易甘心?
小蓮被離宵命令等在外面,只好遠遠地站在樹下,望著站在裡面的離宵,不敢出聲。
她看見那個已成為自己夫君的男人先是仰天而笑,接著便低頭不語,略微顯得有些疲憊的背影更是寂寞得叫人心疼。
她一見離宵緩步走出來,立即上前扶住了他。
“王爺……”
她隱隱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