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今御前侍衛,丞相之子鬱莫書自動請纓,前往前線。國主默見他心意已定,遂賜其鎮北大將軍將之職,憑一道兵符,國內上下除御林軍外的百萬兵馬,任其隨意調遣。
天曆七五一年
冬末,鎮北大軍一舉攻下夙敵‘凌宿國’,取凌國國君首級,掛於城門之上,示眾三日。
凱旋而歸,又逢年關將至,舉國上下甚是歡騰了一段時日。
天曆七五四年
在國主默的英明治理之下,國內一派風調雨順,國泰民安之象。邊疆諸國在鎮北大將軍的威名之下,都紛紛的歸附天邪。
至此,天邪邁入了前所未有的繁榮。
天曆七五六年
國主默行弱冠之禮,恰逢鎮北大軍班師回朝,舉國同慶。
時局至今,已是愈發的顯而易見。在國主默的勵精圖治,和鎮北大軍軟硬兼施的手段之下,天下已由原先的數百諸國,到如今的四國鼎力之勢;分別為:天邪,藍歧,顏國,巫國。
坊間,甚至還流傳出一句歌謠──
默帝揮筆地天下,少將鐵馬御江山,此乃天邪!
‘帝’,何等尊貴的稱呼,千百年來,羨煞了古今多少英雄?
然而,司空默只是淺淺一笑,面上依然是無動於衷。
果真真是應了他的名諱‘默’。
可是,又有誰人能夠真正的明瞭、勘測──心中,不禁還是湧起一股難言的苦澀──不動聲色,卻也是難以大動聲色。
自出孃胎便失了聲,如今二十年已過,又怎還會有奇蹟發生?
反觀天邪第一少將,鬱莫書,自班師回朝後,就沒見怎麼笑過,日日往宮裡跑,勸薦王上出兵統一天下,卻吃了個閉門羹。估計還是氣得不輕,縱然此刻眾星捧月,卻還是一副愛理不理的模樣,簡直是讓人又愛又恨!
天邪,兵強馬壯,繁榮富庶。
而他們的帝王,司空默,也已是到了適婚的年齡。
只是,不知究竟是哪家的姑娘,有如此的福氣?
合上厚厚的書頁,青年倚窗而立,望著外頭多年來,一成不變的雪景,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默帝,默帝呵……
沒想到啊,這麼多年了,這世上終究又出了一位真正的‘皇帝’了。
至於福氣,呵,怕是任何人都沒有那個福氣了。
因為──
帝王,總是孤星之命,天生寡宿之象!
只是……
現在就對司空默下此定論,還言之過早了。
畢竟,千百年來,他得到了多少人夢寐以求的‘帝王’尊稱。
現在唯一能確定的,便只有──
那句自己無意間說漏嘴,被天梟那孩子傳出去的箴言了:
默帝揮筆定天下,少將鐵馬御江山,此乃天邪。
天邪
此乃天邪啊……
到底是怎樣的一位皇帝,怎樣的一個國家,能如此出人意料?
他尹天歲,拭目以待!
注!:天邪皇室守喪,只用淡藍色的燈籠。無論是裝飾靈堂,抑或是日常生活,守喪期間,只能用此種顏色燈籠。
所以,才會舉國上下,一片幽藍。
詳情可以參考《陰謀》中,秋夜諾死的那段。
第十章 氣怒
那個人……
是、強、盜、嗎?!
翻閱著由年初至今,不知第幾次接收到的捷報,司空默的嘴角微微抽搐。若不是知曉那人的的確確,是當今丞相之子,他的答案,幾乎就是肯定的一個‘是’字。
是的,經過這些年的相處,司空默徹底的發現,自己當初真是看走了眼!那人表面上溫文儒雅,可在秉性上,與強盜幾乎沒有什麼本質上區別!
不過是國界邊新崛起的一座小城池,那人一接到訊息,便二話不說,率領了三千兵馬,將剛有了雛形的城池夷為平地。
速度之快,讓人連一句阻止都未及出口!
自從多年前,讓他任鎮北大將軍一職,甚至將大部分兵力都交予他後,那人貪婪的本性便全數暴露了出來。
明明是打了勝戰,卻不立即班師回朝。即使是下了無數道聖旨,三催四請,他仍舊是不肯回朝,更以‘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的理由,給輕鬆的擋了回來。
如此大逆不道的舉動,一度讓人以為,他是想擁軍自重,自立為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