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
柳一山屏退了所有人,其中有人縱有諸多不願意,也被他強行壓了下去。
雁翎刀出鞘,他亦拔出了手中長劍。
多年恩怨一朝了,他心知自己沒有多少勝算,可如今燕三白傷勢未痊癒,這是他唯一的機會了。
”來吧!”他怒嘯一聲,為自己鼓勁。
燕三白託大,或是他的傷勢還不允許他活動自如,他站在原地沒有動。
柳一山卻攜千鈞之勢向他攻去,一瞬間風起雲湧,震得衣衫獵獵。
燕三白動了,手中的刀看似極為緩慢的提起,整個人以右腳為軸心運轉,挽一朵刀花,輕巧的推出去。
柳一山一看是機會,可當他的劍馬上要刺入那花心時,他的視線忽然間變得模糊起來。那花,像是開出了重影,一朵,又一朵,叫人分不清到底哪一朵是真,哪一朵是假。
不管了,柳一山一劍刺中,卻心有所料的,刺了個空。
燕三白的動作卻陡然快了起來,剎那間橫刀,刀刃貼上劍刃,以四兩撥千斤之勢將其震開。這動作看似綿軟,可柳一山愣是連退了三步。
他心中震驚,急急望去,卻又見一朵刀花徐徐展開。
那是不老山的,歲月花。
☆、第134章 一路風雪
山中無日月,唯以花相伴。
不老山一脈的劍法精髓就在一個字——幻。看似緩慢的動作,看似普通的刀花,實際上,你根本不知道在那個瞬間裡他到底出了多少刀,他的動作在欺騙你,你的眼睛,也在欺騙你。
燕三白雖然被強行灌了西渡的內力,可身為不老山正統的傳人,他自幼學習的便是東陵劍法,幻影無形,精妙絕倫。
柳一山雖然武功不錯,但菁華到底不是個大門派,見識有限,柳一山根本認不得什麼歲月劍法。一時間被這神乎其技的一幕亂了心神,就更不是燕三白的對手了。
‘砰‘的一聲,柳一山再度被燕三白的刀拍飛出去,撞在路旁的一棵大樹上。他連忙捂住胸口咳嗽了幾聲,胸膛裡一陣翻湧,然而這時他餘光瞥見一道寒芒緊隨而至,來不及閃躲了,只把頭一偏。
一陣刺痛從脖子上傳來,但是預想中的死亡並沒有來臨。柳一山艱難的嚥了口唾沫,視線往下,就見那柄細長的雁翎刀堪堪從他脖子邊擦過,帶出一條血痕,而後釘入身後的樹幹。
刀身還在嗡鳴,柳一山感覺到自己背上一層冷汗。
燕三白的人剛剛還在十步開外,轉瞬間就到了他面前,伸手抽出那長刀,歸刀入鞘。
“勝負已分。”沒了刀,燕三白彷彿又從那個白衣刀客變成了溫文爾雅的狀元郎。
柳一山抹了把脖子,語氣飽含著不確定,“你不殺我?”
燕三白反問,“殺你何用?”
柳一山一時語塞,愣了愣,“我不需要你手下留情。”
“那又何須言死?”燕三白道:“你若真想為父報仇,就想辦法讓自己變得更強,死亡是懦夫的行為,你若為了那自尊心死在我刀下,又有何顏面去見你父親?”
頓了頓,燕三白又道:“人若真是我所殺,我不會逃避。日後你也儘可來找我,洛陽王所在之處,便為我棲身之所。”
求人原諒嗎?不,因為若是重來一次,很多事,燕三白還是會那樣做。
做了,便不能後悔。
若需承擔惡果,那便堂堂正正的面對。
即使那因果洶湧如波濤,亦不退縮半分。
“我們走!”柳一山最後眼神複雜的看了一眼燕三白,捂著脖子帶人退走。在他心裡,仇恨仍在,不是三言兩語能了結,也許他日後還會來報仇,但至少,他還活著。
“我們也走吧。”燕三白轉身往回走,李晏在後面迎接他,嘴角勾起的樣子像極了玩世不恭的世家子,“你這放虎歸山,又給我憑空添了許多仇家。”
燕三白與他湊得極近,“王爺怕了?”
李晏挑眉,伸手攬住燕三白的腰把人帶進了馬車裡,壓上去,‘惡狠狠’的咬了他耳朵一口,“怕你是小狗。”
外面,零丁和蘇染對視一眼,齊齊聳了聳肩,坐上車架,揚鞭出發。
馬車繼續無畏的一路南下,而燕三白知道,柳一山只是個開始,不,或者說上一次那個小姑娘才是真正的開始,而這個章回體一樣的話本,還遠未結束。
下一次,恐怕不會這麼好解決,而梅公子揮毫寫書,誅的,是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