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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部分

而溫柔時而激烈的親吻,火熱的手掌遊走於肌膚之上的細膩觸感,被撕裂的痛楚和那人強忍著慾望的小心與呵護,以及那一聲比一聲更低啞更柔情也更叫人揪心一般沉溺的,沐寒。

沐寒,原來自己還有這樣一個名字。

原來那個快意江湖、天下無雙的少年,竟是曾經的自己。

可他去了哪裡?那般的少年意氣去了哪裡?今日的了塵又從何而來?自己,又該何去何從?

從山中學藝到三年征戰,再到空山隱居,當真是未經情事。如今誠如那人所言,自己三戒俱破,可還能否認心中那般汪洋恣肆的情愫?可還能求得佛祖的原諒,忘卻所有,潛心修道?

自己這般潛心向佛,又是為何?

看透這塵世間的悲歡成敗,嗔痴愛怨?痴念修煉成佛,往赴西方極樂?還是,僅僅為了排遣那一份求敗不得、與世無敵的孤獨與寂寞?

若真個看透,也不會出現今日的僵局。說人人皆可成佛,他卻是不信。想來便是後者了,細究起來,自己也曾是如此對那人解釋的。

卻是為何選擇這樣一種決絕的方式?

又是為何,會這般執著於此道?

自己,果真再不是昔日那個率性而為、任情隨意的少年了。

晚間,了塵強撐著疲憊疼痛的身子回到臥房,看到的竟是收拾整潔的房間,冒著熱氣的粥藥,和那人疲憊中還帶著些許消沉的背影。

聽到了塵進門,顧惜緣趕緊起身,侷促了片刻,才低聲道:“都忙完了?進來喝藥可好?”

了塵一怔,這人,倒是越發清皎華美了。只是,眉宇間的憂愁和淡淡的喜色卻為他增添了幾分煙火氣息,不再清冷如天人下凡。身上的清冽之氣,也化作脈脈的溫情,和煦好比撫潤萬物的春風細雨。

短短一夜,變化竟如此之大。卻不敢細想,這種連氣質都柔化的改變,是為何。

默默走到桌邊坐下,喝藥吃粥,了塵再不看顧惜緣一眼。直待洗漱過後,顧惜緣跟到了床邊,他才回頭,卻仍不開口,只用眼神無聲地質問。

捕捉到了塵眼中一閃而逝的疑惑與驚慌,顧惜緣無奈地輕笑,“該上藥了。”

聞言,了塵收回審視的目光,自覺地解了袈裟平躺到床上,任由顧惜緣輕巧又遲疑地褪下褻褲,沾了藥膏的素手再次探向那個難以啟齒的地方,心頭一時空蕩蕩的,彷彿被抽乾了精氣般叫人窒息。

上完藥,顧惜緣並未離去,而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寬衣上床,拉過薄被將兩人緊緊裹住。

“我,不會放開。”隔著衣物,也能感覺到了塵驀然散發出的寒氣。顧惜緣一手攬緊他的腰,一手學了塵安慰自己時那般輕拍他的脊背。“你好好休息,我守著你。”

也不曾見過這樣的琴聖。

一向冷淡到拒人千里,更不愛與人交往的琴聖,竟也有這般糾纏不休的時刻。

可該慶幸?

模模糊糊地回想著相識至今的點滴,逐漸放鬆的人終於入睡。看著懷中人安然俊朗的睡顏,忍不住伸出手指臨空描畫那筆挺的眉,會不自禁流露出關切擔憂甚至欣賞的眼,犀利的鼻,以及會說出讓人舒心的話語、會排解自己的憂慮煩悶與孤獨的唇。

感到身體不自覺地燥熱起來,顧惜緣才收回迷戀的目光和越落越低的手指,默運水月心

21、第二十章 雲開月明(上) 。。。

法壓下心頭慾火,這才睡去。

顧惜緣只覺,眼前這人似乎分裂出兩個決然不同,猶如白天與黑夜的魂靈:一個溫順馴服如幼兔,會安靜地喝藥吃飯,會不加反抗地任他上藥,會任他夜夜懷抱著他入睡;另一個卻不近人情似受驚的刺蝟,固執地堅持每天打坐誦經,清掃庭院,偶爾去經閣翻出幾本陳年的經書邊曬邊看,明明站在溫暖和煦的陽光下,全身卻籠罩著外人勿近的森然寒氣。

卻還是那麼一個人,關閉六識一般對外界不聞不問,不言不語,平靜的眼神近乎死寂。

若不是夜夜還能感受到沉穩的心跳、微熱的體溫和身體接觸時不可避免的僵硬與緊接而來的微微的顫抖,他幾乎就要以為,眼前這人已魂飛天外,只留他徒對一具空殼。

面對這樣一個人,所有的言辭與舉動都顯得蒼白無力。

七天哪裡足夠,顧惜緣暗自思量,看如今的情形,恐怕一生都難等到那人開口,遑論點頭應允。

可他沒有時間了。

此去突厥必定兇險重重,怕是一著不慎,便要有去無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