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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聲來,浩然卻紅了臉。

李玉成再胸無點墨,也能聽出杜清悠的打趣之意,他正要出言辯解,一轉眼看見浩然滿面緋紅,唇角帶笑,便再不管旁人的恥笑,反而跟著笑出聲來。

浩然見他看著自己呆笑,忍不住斜了他一眼,道:“你傻笑什麼?真是蠢材!”

李玉成見了他嗔怒的模樣,骨頭都要酥了,笑嘻嘻道:“我是蠢材不打緊,浩然你是天才就好。”說完便想伸手去搭他的肩,卻被他不動聲色閃過。李玉成手臂伸到一半,只得尷尬地縮了回來,偷偷一回頭,發現何維鳴正幸災樂禍看著自己,心中暗暗有些不悅。

五人又說笑了一陣,見夕陽西下,便讓小船靠了岸,告辭之後便各自回家了。

(二)

夜裡秋子彥躺在床上輾轉反側,不能成眠。一時想到杜清悠踏波而來的瀟灑,一時想著他為自己束髮時的溫柔,一時又想著他在自己耳邊低語時的親暱,翻來覆去,眼前全是杜清悠的影子。

秋子彥終於坐起身,他下床走到銅鏡邊,望著一頭烏絲披散在白色中衣上,忍不住拿起臺子上的蜻蜓玉簪,替自己挽好頭髮。再一照鏡子,卻發現自己面色潮紅,伸手一摸,觸手處如火一般滾燙。又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心口,這才發現心臟也狂跳不已。

這時聽到窗外一隻貓在叫春,秋子彥心頭一震,急忙拔下玉簪放在桌上,幾步回到床上用被子捂住臉。他雖年過十七,卻因父親管束甚嚴,從未涉足煙花。然而同伴中李玉成最喜談風月,耳濡目染之下也大致明白了男女之事,此時一想,才明白自己這種反常正是思春。本來思春並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只是他怎麼都不能原諒自己思春的物件是個男子。

這樣熬到天亮,終於迷迷糊糊睡去。一大早卻被父親秋漫城叫醒,原來是父親在京城的老友要做大壽,他準備即刻動身去京城一段時間。

秋子彥母親早亡,多年來父子相依為命,感情至深。尤其是母親亡故後父親一直沒有再續絃,並且為了他甘願早早辭去京城官職,回鄉隱居。秋子彥對自己的父親可謂是又敬又愛,此時雖然只是要和他暫別,心中卻還是有幾分酸澀,隱隱有些不祥的預感。

父親離開後秋子彥在家枯坐了幾日,其間何維鳴來找他去品茶他也沒有興趣。而自湖上泛舟那一日後浩然與李玉成卻似乎在人間蒸發了,何維鳴一個勁地抱怨自己怎麼也找不到他們。

到了第四日秋子彥終於去了落英山莊,這山莊建在暗香山半山上,遠遠望去宏偉而森嚴。山莊大門前是一條大道,大道兩邊栽滿梨樹,滿樹雪白梨花盛開,猶如陽春白雪,日光下熠熠生輝。

聽見下人通報,杜清悠急忙迎了出來,一跨出大門便看見梨花樹下正兀自出神的秋子彥。只見他身著寶藍色涼絲長衫,腰束同色衣帶,在右邊打了一個寫意的結。腰畔懸著暗紫色絲絛,腳下黑緞靴一塵不染。

此時一陣清風吹來,一朵梨花悠悠落下,飄到他的右肩上。藍色的底子映著雪白的花朵,襯得他那白皙的面頰泛著玉般的光華。又一陣風兒吹過,那朵梨花在他肩上掙扎了一下便隨風而去。他眸光流轉,追隨著那漸行漸遠的花朵,似乎想起了什麼,紅唇邊露出了一絲溫和笑意,如玉的面頰上飛過淡淡的粉紅。那紅只是輕輕一飄,便瀰漫在了和煦的春風裡。

望著這一幅似動還靜的圖畫,杜清悠心中一動。此時秋子彥已看見他,掬了掬手道:“清悠別來無恙?”

杜清悠笑著上前,“早晨一起床就聽見喜鵲叫,原來是子彥要來。”

秋子彥面上莫明地一熱,從懷中掏出杜清悠借給他的蜻蜓玉簪正要說話,杜清悠卻突然上前一步道:“子彥,還記得我同你說過的那個桃花山谷麼?今日春光明媚,可有興趣同遊?”

秋子彥心念一動,點了點頭,伸手把玉簪送到杜清悠跟前,“多謝清悠那日借我玉簪。”

杜清悠一怔,笑了一笑接過蜻蜓玉簪,抬眼看了一眼秋子彥,似是欲言又止。

杜清悠引著秋子彥往玉瓶山行去,一路上為他介紹著自己以前遊覽過的地方。秋子彥這才發現杜清悠雖然年輕卻頗多見聞,甚至連西域都曾去過。再想想自己除了京城便一直住在這裡,對外面的世界不甚了了,一時便生了好男兒志在四方的感慨,準備等父親一回來便要求四處遊歷。

杜清悠見秋子彥若有所思,便道:“子彥若是要遊遍山川河流,如不嫌棄,也許我可以做個嚮導。”

秋子彥心中一跳,絲絲縷縷的甜蜜很快滲入了五臟六腑,滿心說不出的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