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徐步,勿聲張,恐驚花綻惹思量!只應花落隨春去,何顧人間短與長。
這首詞,他已經在自己的無塵居練過不下一百次了,每個字的落筆,神韻,每一句的詞義,寫照,都請了歐陽子恆幼時的文科先生親自點評過,得到了極高的評價,他才敢在這裡揮墨如豪。
果然,他這豪放瀟灑的筆法引來了不少人的圍觀,眾人聚集他的身後,有的點頭稱是,也有的保持沉默,當然也有自視甚高的人,也只評價為不過爾爾。
染塵向來是不喜歡人家對他指指點點的,扔下手中的筆,轉身就要離開,卻正好撞見了在他身後的虞九蠡,虞九蠡的目光從檯面上的字那裡移到染塵的臉上,好像略帶驚喜的說道:“沒想到你的字還不差。不知道功夫如何?”
染塵本就被他剛剛在梨園的那些話激怒了,遂說道:“功夫如何,比了才知道,虞將軍不如我們比試一場?”說著,單手舉起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沒想到那虞九蠡居然垂下了眸子,看都不看染塵一眼,孤傲的說道:“大家聽著,靖南王的伴讀要與本將軍比武,本將軍向來不與實力懸殊太大的人比武,如果要和我比試,可以,先出去打敗瑞王的門客白隱辰。”
“你!”染塵嗔怒,卻不敢再次發作,壓下火氣,說道:“好,一言為定,我就在擂臺處恭候虞將軍大駕。”說著,轉身離開。
那瑞王的門客還果真厲害,依然坐在擂臺之上,而此時,已經鮮少有人向他挑戰,他坐在擂臺的一邊,手中執起一茶盞飲用,但染塵能清楚的看見,他那雙棕色的眸子,時不時的打量這周圍的路人。
一躍跳上擂臺,身法輕盈的他頓時贏來一陣掌聲。眸光俯視臺下,前面正做了滿滿一排的考官,而那正中主座處,自然便是瑞王歐陽子瑞,染塵的眸光略往邊上偏移,卻看見歐陽子恆不知何時也來到了這考官席,正信心滿滿的看著自己。這不看還好,一看見歐陽子恆那眼神,染塵就覺得自己特別丟人,就想是一個剛學會打架的孩子,被逼著去打人,而偏偏打不贏的樣子。
而此時,染塵渾然不知有四道熱切的目光正注視著自己,前兩道,是歐陽子瑞,他早就聽說弟弟的府第裡面養了一個天上有地上物的仙子般的人物,卻苦於歐陽子恆把染塵藏的極好,從來都不被外人所常見。而這梨花宴無疑就給他創造了一個極好的機會,歐陽子瑞心中暗暗盤算著,如果這個染塵真的如傳聞中一樣是一個難得的美人兒的話,他一定要想盡辦法弄到自己的府中才行,而就在染塵縱身一躍上擂臺的那一瞬,歐陽子瑞就再也沒有辦法移開自己的視線。他……怎麼可以美的如此徹徹底底呢?讓人徹徹底底的沉迷,徹徹底底的深陷,徹徹底底的墮落,徹徹底底想將他據為己有!歐陽子瑞心中忽然有一種想法!一定要得到他,一定要。他的眼角眯成一條縫,隨即重重的清了清嗓子。
而另外兩道視線,則是在幾章外的角落裡,白冷星低著頭,以一個極不容易被發現的姿勢,看著擂臺上的一切。他的義弟……他的染塵……他的眼睛復明了,還是像那星辰般璀璨,他終於不用再受那兩道虛無的眸光的煎熬了。白冷星手握著拳,嘴裡不停唸叨:染塵,跟我走好嗎?染塵……然而,沒有人能聽到。
收回視線,整理自己情緒,染塵忽然聽見臺下瑞王的幾聲乾咳,抬頭看眼前的白衣人,已經手握著長鞭,向他抱拳行禮道:“在下瑞王府白隱辰,請公子賜教。”
染塵的臉微微一紅,旋即回禮道:“在下靖南王府染塵,請白公子賜教。”
臺下圍觀的人越來越多,染塵如此一說,自然是有眾多的人在人群裡指指點點,更有人交頭接耳,竊竊私語,其中內容,不用細聽也能知道個七八分,轉過頭視線一掃臺下眾人,終點處卻是那虞九蠡,他站在人群外側,雙手抱胸看著擂臺,一臉的譏諷。
染塵正欲拔劍,忽然又想起上次虞萬重說,此劍一出,必飲人血,頓了頓,從腰上解下劍扔到一旁,單手拿起玉笛,說道:“白公子,那我就用我的玉笛,會會你的長鞭。”
長鞭一甩,作勢就要進攻,玉笛一擋,退避三舍。染塵忽然想起剛才虞九蠡與那西涼國公子對戰時,歐陽子恆曾說,以守為攻未反而能有意料之外的效果,染塵心想,這白隱辰的長鞭,一寸長,一寸強,進攻起來,肯定是威力無比,如果強行突破,恐怕一點勝算也沒有,只能守住自己面門要害,等待時間回攻。
如此一來,竟然打了一百多招,依然未分出勝負,那長鞭依然像靈蛇一樣,牢牢咬住染塵身前各個漏防點。只要染塵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