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身後,一臉憐惜地看著他。
“怎麼了,伊暉?”雲映容偏頭,一襲皓衣勝雪。
“那個疏華公子姓君……是大禎的國姓吧。”
雲映容微微一笑,坦誠道:“嗯,他是大禎皇帝。”
“大禎皇帝?”伊覓昀吃了一驚,“那皇上怎麼和他有瓜葛?”
“皇上曾經是大禎的八皇子,是他的弟弟。”雲映容微微眯眼,聲音很輕:“皇上心中的人……就是他。”
伊覓昀驚疑不定地說道:“不是吧?”
“難以置信吧,那一個無心無情的人居然愛上了一個人。”雲映容偏頭,望向遠處,聲音轉淡:“但,偏偏就是這樣。”
伊覓昀抿了抿嘴,問:“映容,那你要怎樣?”
“我能怎樣?”伊覓昀輕笑一聲:“你也看到了吧,君疏華美若天仙,溫雅有致,換了我也會喜歡他的。他堂堂一個皇帝,為了他東奔西走,棄江山於不顧,付出一切,誰能不動心?”頓了頓,他兀自勾起一個自嘲的弧度,笑道:“而我呢,一無所有,我能為他付出什麼?他可以從我這裡得到什麼?”
“這並不能代表什麼,我覺得他不會以外貌和身份斷定一個人。”
“我可以為他殺了弄妝,殺盡一切接近他的人。但疏華,我不能,我不能……”雲映容的聲音悽切悲涼,眉梢柔和似水,“這世間恐怕除了疏華,沒有能配得上他吧,我這等人能期盼什麼?”
鼻子發酸,伊覓昀咬住下唇,強忍落淚的衝動,看著月華下的雲映容淒涼蒼白,眼角一點硃砂淚痣豔絕哀絕。
好久沒有動靜的邊城終於傳來了訊息——
皇帝率千騎菁英身陷敵陣,親擒敵軍主帥皇甫凌副帥皇甫岑,大獲全勝,凱旋歸來。
疏華等人一聽這訊息,便更加賣力地趕路,馬不停蹄地跑了十天,還未進城,一個驚天動地的訊息卻突然傳入耳中——
遠德將軍帶回一旨詔書,昭示天下,皇上決意將皇位禪讓於十皇子皇甫冷韶,特命皇甫冷韶速速回京,擇日舉行登基大典。然而這旨詔書的下達者,驚豔全天下的虞興皇帝卻沒有隨大軍歸京,下落不明。
有人傳言,他厭倦了皇宮生活選擇隱逸。有人傳言,他在邊城戰亂中傷重不治身亡,命人不得聲張。甚至有人大膽猜測,皇上乃天上神仙,誤落凡塵,如今功滿果圓,已然重登九重仙闕。
總之,這都是人們口說無憑,真相,誰也不知道。眾人只知這個皇帝向來行事乖張,獨樹一幟,朝中大臣除了內牛滿面,悲痛地仰天長嘯一聲,別無他法。
聽到這則訊息的雲映容和疏華二話不說便狠狠揮下馬鞭,狂風般疾駛,一路衝向垂安。伊覓昀和方輕玉不可置信地對視一眼,旋即策馬追上。
一行人在城中疾速飛馳,險些搞得人仰馬翻。一路奔回了皇宮,守門的侍衛自是認得雲映容和方輕玉,立馬放路。幾人亟亟走入皇宮,來到虛華宮卻看見了皇甫冷韶蒼白著一張臉,面前正是遠德將軍寧承熙。
“怎麼可能?我沒想過要當皇帝!你叫他回來,不好好解釋清楚,我不會登基!”皇甫冷韶惱怒地說:“皇兄呢?他現在在哪裡?你帶我去見他!”
寧承熙垂首,一字一頓道:“末將也不知,回京那一天,皇上突然失蹤,在帳營裡只找到了他留下的詔書。皇上受了傷,末將已經派人四處找尋,卻始終不見蹤影,只好速速趕回京中與您商量。”
“什麼?遲筠受了傷?”疏華箭步衝到了寧承熙面前,急道:“傷得重不重?傷了哪裡?”
雲映容渾身僵硬,一步一步地走來,墨瞳定定地看著寧承熙。
寧承熙被突然而來的質問嚇了一跳,下意識回道:“是箭傷,傷口有兩處,一處是左肩,一處是胸膛。”
一幕幕夢境掠過腦海,撞得腦袋生疼,雲映容微微顫抖,歪頭輕聲道:“傷那麼重,他還能去哪裡?他還能去哪裡?”
“雲映容,皇兄沒有告訴你他去哪兒嗎?”皇甫冷韶一見雲映容,連忙衝到他面前,扶住他的雙肩大力搖晃。
“沒有!我什麼也不知道!”雲映容大吼一聲,甩開皇甫冷韶,踉蹌退後,險些向後跌倒,幸好後面的伊覓昀及時扶住,擔憂道:“映容,冷靜些。”
疏華臉色蒼白,一步一步退後,一個勁兒地搖頭,喃喃道:“不會的,遲筠不會這麼狠心丟下我的。”頓了頓,他立即道:“孚落,派出所有的暗影替我找出遲筠,若是找不到就別回來見我!”
突然出現的孚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