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登基大典上,這三樣寶物會隨著颯亞一起供天下人瞻仰,過後,寶物又將再重回這座神廟靜靜地沉睡,等待下一位皇帝的出現。
“陛下,這邊請。”
水神官掀開一道水晶珠簾,率颯亞進入滿室馨香、瀰漫在迷濛水氣中的淨身池畔,他朝颯亞伸出手說:“請除去您身上所有外界帶來的東西,淨身後,只能穿著神廟內的這套素衣。好了以後,只要搖搖這鈴,就會有人來迎接您。”
語畢,他留下颯亞一人獨處。
“總而言之先洗個澡就是了。”颯亞哈地吐出一口憋了好久的氣,這皇廟裡的氣氛雖然宜人,但總是有股不知不覺的緊張在累積增長。
等會兒還要接受刺青呢!
想起十三歲那年吃的苦頭,現在恐怕是倍增了,颯亞咋舌地跳入水中。
* * *
淨身後,焚香、祈禱、獻果的過程簡單而隆重,輪流接受十二祭師的祝福洗禮後,颯亞終於來到最艱難、痛苦的一關,紋身。
據說過去有些皇帝因為忍受不了紋身的痛苦,整整拖延了兩天才完成。
颯亞可不想熬上兩天,要吃苦受罪的話,一口氣忍受完,轉個頭把苦痛給拋在腦後才合他的性子。
所以他不打算喊停,不管到時候自己能不能受得了——反正還沒聽過有人死在紋身下。
“由我水神祭師來為您紋身,陛下,請在這兒躺下。”
此時,神官們紛紛離席而去,這也是怕到時候萬一皇帝忍不住痛楚呻吟的時候,越少人看到才不會有損天子尊嚴。
颯亞解開自己身上的素衣,裸著背躺在那冰涼的大理石床上。
“這個,有助於您度過紋身時的艱辛,請您喝下。”水神官錦童遞上一杯以銀盃裝盛,香氣四溢的琥珀色液體。
颯亞皺眉,拿起杯子問道:“這是什麼水?”
“能讓您放鬆、感覺稍微遲鈍的迷迭香汁。”
“我不要。來吧!”以雙手為枕,颯亞趴好說。“快點進行,不必操多餘的心,我會忍耐的,你就只管進行你該做的工作吧!”
錦童傷腦筋地一笑。“遵命,陛下。我就把水放這邊,萬一您想喝的話,請不必客氣。那麼,恕小官冒昧……要開始嘍。”
啊……混帳……果然很痛。
颯亞咬著牙,忍耐著針戳入肩頭時灼熱的刺痛,紋身不是拿針刺一次就能了事的,雕、染、顯三個步驟每做完一次,就得以熱水燙在面板上,固定色澤、圖案、讓它牢牢地成為身子的一部分,反覆的過程中,不少人都會暈厥過去。
一針、兩針……漫長的紋身過程當中,對持針的人與被刺的人都是一種考驗與折磨。
颯亞本想堅持到底,可是途中還是有好幾次自己失去意識,然後又被搖醒,泡熱水,再次上色……反覆……反覆。
“這是最後一筆了,陛下。”
聽到這句話,颯亞大大地鬆口氣,他的忍耐極限也差不多就是這樣了,意識朦朧地點點頭,他等待著錦童點上最後一筆,告訴他漫長的折磨已經結束。
可是出乎意料的,一道根本不該出現在此的低啞聲音響起。“辛苦你了,錦,你可以先離去了,陛下有我照顧。”
颯亞回頭時,只見錦童消失在燭光搖曳的長廊,而整個地下聖殿中,那不具有進入神廟資格的男人,正以如膠似漆的親暱視線,凝視著他。
憤怒地,颯亞噴火的雙眸反制著司琺爾叱道:“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臣來欣賞一下陛下背上的紋身。錦童的功夫很好,您背上的曼陀羅紋如虎添翼般的增添了您迷人的風采,出色美麗極了。”
“不許看!”男人的目光近乎無禮地在剝光他的一切。
司琺爾嘲笑地說:“您現在慌張著衣的動作,真像個深怕被人進犯的小閨女,可是您既非女子、也早不是未經人事的‘處子’了,還有什麼好不給人看的呢?”
颯亞臉色慘白,雙唇顫抖地睨視著他。
做我的女人吧,陛下……
就在那一夜,失去了父皇的自己,緊接著又被這個無恥的畜生以最惡劣的方式背叛了。自己為時已晚地知道了男人的企圖,並不只是操縱他的意志當傀儡而已,男人還打算用更徹底的方式蹂躪、踐踏他身為人的自尊、傲慢,想要藉著“侵犯”他的身體,達到“摧毀”他的意志、控制他的靈魂的最終目的。
這才是司琺爾當初對他提出的“交換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