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聲耳熟的嚴厲呼喚,立刻就知道一場長篇大論的教訓是免不了了。
認命地把馬廄上的門推上落拴,他回過頭,佯裝平靜地說:“智哥,怎麼有空來呢?”
前朝宰相之子,也是與颯亞朝夕相處長大的玩伴兼兄長般的保護者,東野智瞪著颯亞的眼神格外銳利,以質問的口吻說:“你跑去哪裡了?那身平民的穿著又是怎麼回事?看你一身是汗、衣裝凌亂的樣子——”
話講到半途消失無聲,颯亞也只能乾笑,看樣子紙是包不住火了。
足足停頓了一秒鐘,東野智深深地吸進一口氣,再以震耳欲聾的重聲叱道:“颯亞殿下!我不斷地告誡你,一個人到宮外的武鬥場是件多麼危險的事,你始終沒有聽進耳中嗎?”
以兩手包住可憐被炮轟的小耳朵,颯亞在心中吐舌頭,這個智哥什麼都好,說人才有人才,說手腕有手腕,家世好、人品端正不阿,看在哪家的名門閨秀眼中都是一等一的優良夫君人選,至今二十好幾還沒娶親的最大理由,就是出在他這種說一不二、硬繃繃的個性。哪家溫柔婉約的姑娘,受得了他有如軍中教條般的“家管嚴”?光是一個喝令,就把不曾見過世面的姑娘家嚇得三魂剩七魄了。
講難聽點就是腦筋死板,一點都不知通融,害得自己老是在他面前抬不起頭,永遠處於捱罵狀態——不是他颯亞會惹麻煩,而是智哥不知變通的性子,讓他永遠處於“闖禍”的狀態。
說真的,到什麼時候智哥才能看清楚,他颯亞已經不是三歲小孩,不論做什麼事情,他都已經可以自己判斷、處理、應付,更不再需要一個保母在旁看護,亦步亦趨地照顧他的生活起居,或是管理他該做什麼、不做什麼。
智哥的關心,他感激在心,可是他當自己是幼鳥對待的態度,颯亞很希望能有改善的一天。
“只是小小的活動筋骨,你瞧,我這不是四肢健在、平安無事的站在這兒?證明一切是你多慮了,智哥。我不敢說自己功夫出神入化,至少保護自己還算綽綽有餘。”颯亞聳肩一笑說。
“就是你這滿不在乎的模樣,才更令我擔心啊!你的功夫深淺,我這個師父是很清楚,但人總是沒有一萬、怕有萬一。過來,讓我看看你是不是真的沒有事!”拉住他的手腕,東野智不停叨唸著,手也俐落地摸索著他的臉頰、頸子、肩膀,一路延伸到他的手臂上。
“沒事、沒事,我都說了……哎……”不小心被捉到痛處的颯亞,悶哼了一聲,便迅速地閉上嘴巴。
可這聲叫,逃不過東野滴水不漏的檢查,他蹙著眉頭,把颯亞左手的衣袖卷高,看到藏在衣服底下那片很明顯被捉握出來的瘀腫傷痕——
盯著智哥那鐵青的臉色,颯亞愁眉苦臉地埋怨自己運氣真差。不過一次,就這一次遇上了個煞星,還讓對方留下這麼不名譽的小傷,為什麼該死的會讓智哥給捉到把柄呢!
千錯萬錯,都是那個司琺爾的錯!嘟起嘴,颯亞心情更糟地想起不久前,發生在武鬥場的對話。
當自己驚訝地瞪著傳說中的戰場死神——司琺爾,不自覺地喊出那傢伙的名字時,那傢伙唇角一揚,表情雖然沒有什麼改變,但看得出來他樂得要命。
“這可真光榮,想不到三皇子居然知道司某人。”
“哼,你就是人稱百年一出的神射手?我看這些道聽途說也是不能信。你不過是憑這張酷似女人家的漂亮臉孔在欺騙世人而已,方才我是一時不察,現在既然知道你是誰,我可不會手下留情了,我們換個地方來比劃馬背劍術,我一定能把你打得落花流水。”就是看不慣他高興的臉,颯亞話中帶刺地說。
“個兒雖小,口氣倒挺大的。”男人明顯地不把他的挑戰當回事,逕自往下說:“令我驕傲得意的不是自己的名聲多遠大,而是颯亞殿下能在見到我的瞬間,就說出我的名字,這代表我早在您的腦海中存在著。”
男人的語氣中有股暖昧的親暱,火上加油地讓颯亞更不爽。“是啊,就像是毒蛇的尖牙、蠍子尾巴的倒刺一樣,怎麼能不牢牢記住這種有害生物,萬萬不能靠近,省得莫名其妙白白葬送生命。因此,我是把‘你’給記得很清楚。”
“我是毒蛇、蠍子嗎?”男人遊刃有餘地嫣然一笑。“也無妨,您要這麼想就這麼想吧!可是容我提醒您一句,即使是蠍子,在曬乾後也能做為一味藥方,端看人們怎麼使用而已。‘我’也一樣,對您是有利或有害,取決於您自身。”
誰會“需要”你這種傢伙!颯亞以不悅的目光回視他。
“不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