啾地,發出小小水澤的聲響,司琺爾故意咬了一下他的唇,才緩慢地抬起頭。
灰眸裡錯愕怔然,一目瞭然。
“你……以為這是哪裡!”父皇還躺在床上呢,這大膽狂徒竟——再度揚起手,卻輕鬆地就被男人閃過。
司琺爾握住他憤慨的拳頭,一手仍牢牢鎖住他的腰間,甚至更加縮短彼此的距離,直到他們的下半身都是貼合的狀態,說:“憑這種粉拳、繡腿要跟我打?您還得再努力長高才行,多多鍛鍊自己身體,等到手臂上多了點肉,再和我較量,也不會輸得如此難看。啊,不過,要是長得太高就不像是您,那我收回這句話。”
混帳!畜生!緊密黏合的部位,清楚可以感受到男人的力量,以及同為男兒身卻明顯不足與對方抗衡的屈辱感——遜斃了,活像只被老鷹逮住的小雞。
但是——“你以什麼口氣,在跟什麼人說話,司琺爾!別以為自己頂著將軍的頭銜就了不起了!”颯亞發狠咆哮道。
“喔,不然你想怎麼樣?”他揚起一眉,好整以暇地盯著他。
這傢伙!
“要去搖醒自己那病入膏肓的父親,哭訴被我欺負了嗎?再仔細地想想,殿下,你現在手中握有什麼?你有什麼力量與天下、與我抗衡?在外人的眼中你或許是皇子沒有錯,但現在依我來看你是這宮中最沒有力量的人,除去空虛的頭銜外,你一無所有。很可悲吧?不甘心吧?但現實就是這麼殘酷。”司琺爾以魅惑的嗓音、柔和得不能再柔和、卻飽含毒素的語氣說。
颯亞宛如被人當頭淋下了一盆寒冰凍雪。
恥辱、氣憤、不甘——卻只能往肚子裡吞。
他不是個因為怒火就會盲目得看不清楚事態的人,身在宮中的尷尬角色被鮮明地指摘出來,赤裸裸地在這男人面前被徹底繳械,一切都是自找的——就像以卵擊石會有什麼下場,他早該清楚!
“無話可說了嗎?”
輕輕挑起他的下巴,司琺爾邪美地微笑著。“別這麼一臉沮喪的模樣,識時務者為俊傑,卻沒有人規定你不能改變現狀。假使你想要扭轉自己的處境,想要獲得力量——我很樂意提供你一些方向。”
蹙起眉,颯亞的怒火來得快去得也快,冷靜下來想想,那個吻就當是被狗咬了一口,速速忘記才是上策。不能不注意的,是司琺爾“故意”要在這個時機,對他揮舞著紅布,意圖煽動的目的。
“你以為我會像只沒大腦的魚,被你的花招弄得頭昏腦脹、想也不想地吞下你放的餌,可就大錯特錯了。不管兩位皇兄怎麼說、怎麼做,我西琉颯亞就是西琉颯亞,誰也別想支配、指使、操縱我!”颯亞無意也不要加入這場爭奪皇位的醜陋戲碼。
“即使作為夥伴?”司琺爾灰藍的眼眸中瞬間閃過激賞。
颯亞錯過了他的眼神,只是砰地以拳頭隔開他的手,從他懷中脫身說:“我不需要什麼夥伴,我也不相信什麼夥伴,我只相信我自己。假如你想毛遂自薦,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我不相信你司琺爾……你是一條花紋斑斕的毒蛇,只有最愚蠢的人才以為能夠駕馭你。”
“呵!毒蛇是嗎?這是第二次你這麼稱呼我了。”司琺爾也不否認,他點點頭說:“我確實不能說自己是不存任何歹念,但再毒的蛇只要有了合適的餌,也是可以被‘利用’的,記住這一點吧!當你極度渴望自己手中握有力量的一天時,我的門隨時為你而敞開。”
不會有那麼一天的!颯亞多希望將這句話連同順帶的一巴掌,乾脆俐落地扔到他自信滿滿的俊臉上。可是遲疑了會兒,他終究沒有真正動手。
要是他現在動手打了司琺爾,反而欲蓋彌彰,給司琺爾更多志得意滿的材料,他才不會傻得去滿足那傢伙變態的自信。隨便他的門為誰開啟,總之要他與司琺爾這種人聯手,除非是……他颯亞的腦袋壞去。
撇過頭,颯亞握著憤慨的拳頭,踩著沉重的腳步離開了父皇的寢宮。
* * *
東野智不敢相信自己的雙眼,他再三確認那跟隨在颯亞身後的男子,他沒有看錯,是司琺爾。為什麼?為什麼司琺爾會跟他在一起?
啪擦,東野智不自覺地捏碎了手中那隻瓷杯。
“唉啊,東野大人,您的杯子破了!我再為您換新的。”一旁的侍從大驚小怪地說道。
東野智一雙眼只顧盯著那兩個人的動向,司琺爾不知拉住颯亞說了什麼,只見到颯亞一臉不高興地回嘴,兩人吵鬧的模樣,在這樣的距離下,明眼人都可以知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