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卻開始緊張的跳快了節奏。
“這衣服上是吐髒的?”
我用力的回想離京前一晚發生的事情,但那天我喝多了,然後半路上睡著了,後來的事不記得了,再醒來已是第二天早上,在自己的家中,壯壯守在我身邊,我身上還殘留有嘔吐過的痕跡。
難不成,頭天晚上雷豐瑜也在那裡,還被我……我連忙翻開衣服裡面內襯的夾縫處,果然蓋著‘內府尚衣’的金色印章。
我默然半晌無語,做言官有一樣好處,就是可以查閱許多密件和了解方方面面的規矩、習慣,我又是個喜歡先了解這些規矩、習慣,然後再從中找問題或是加以利用的人,因此一眼看到這個章,我立刻知道了它的來處,能穿的了這種衣服的,我認識的統共就那麼一位。
“三兒,這件衣服怎麼辦?”我娘一旁問道。
我勉強對我娘笑了笑,“那人有錢著呢,不在乎這件衣服,不過要被他看見咱家人穿著也不大好,暫時還是收起來吧。”
我走出家門,在兵營附近轉悠,但翻來覆去也想不明白,雷豐瑜對我到底是怎麼樣個心思。他逼我彈劾郭崇文,然後升我的職,再把我扔去邊關,我心中雖有些怨氣,但也能理解他是想重用我,所以才觀察我、磨練我。但對我這個做臣子的想抱就抱,想扔就扔如果算是他奇怪的嗜好的話,那半夜跑到我家,還任我吐了一身,這也太匪夷所思了。
轉悠了半天也想不出個所以然,只得出一個結論:這個雷狐狸的腦瓜還真不是正常人能理解的,而我,為今之計只能好好努力,力求表現,儘量讓雷狐狸覺得我是大大有用之人,能助他成就他心心念唸的太平盛世,這樣我其他方面縱然不招他待見或是太招他待見,以他公私分明的性格,應該也不至於把我怎麼著,至於他那個人嗎?以後還是能躲多遠就躲多遠好了。
“呦,這不是龍家的老三嗎。”幾匹軍馬停在我身邊,當先一個黑黑胖胖的大鬍子正是胡將軍。
“胡將軍。”我招呼道。
“三兒,身體好了沒?”胡將軍從馬上下來。別看他身子胖,身手還是挺矯捷的。
“都好了。”我陪笑著答道。
“那就好,前些天周輝來信中,還向我打聽你的病情,說是邊關那邊大家都替你擔心呢。”
“都好了,您替我謝謝周將軍和邊關的弟兄們吧。”
我們兩人又寒暄了兩句,我注意到胡將軍馬上還馱著行李,於是問道:“將軍這是要出遠門?”
“江南那邊今年雨水不斷,氾濫成災,良田被淹無數,許多百姓也無家可歸,陛下緊急召集人手,前去江南援助,那些文人們只會動嘴皮子,這時候還得我老胡這樣當兵的上。”
“此般大任,當然還要將軍這樣久經沙場,又得百姓愛戴、皇帝信任的老將軍出馬才能擔得起的呀。”拍馬屁,我自然是口到擒來。
“龍小子說話果然句句實在,怪不得老周那麼誇你,哈哈。”
把胡將軍捧得開懷而去,我掉頭往回走,心中一時躊躇難決,到了家中,把那壓在箱子底下的二百兩銀子又掏了出來,用手摸了半晌,“銀子呀,銀子,你我今生怎麼就這麼沒緣分呢?”
“罷了。”把銀袋子往桌上一扔,“雷豐瑜,這兩百兩就算是我陪你那件衣服了吧。哎!”
我展開一張宣紙,提筆飽墨書寫開來……
十天之後,景軒殿裡。
“‘洪水無情人有情’又是一篇好文章呀。”高豐年道。
“龍躍忽悠人的本事,向來是天下無雙。”陳起明介面道。
“他在百花詩會上,以此文感動全場,半天募集賑災銀十數萬兩之多,這幾天下來,又以此在民間籌集了總計兩百萬兩之巨,如今這篇文章,正像風一樣以京畿為中心向西面八方傳頌開來,最後能收到多少捐助還不可估量。”高豐年管理戶部,每天從他手裡經過的銀錢無數,但也不得不動容道,“龍躍這個人,給我戶部吧。”
一直沒開口的雷豐瑜,放下手裡一直捏著的一個黃綾子錢袋,那是一個多月之前,他親自封好讓壯壯給龍躍送去的,卻在百花詩會上被龍躍當眾捐出了。
“你太遲了。”雷豐瑜緩緩開口道,“龍躍在邊關還沒回來時,趙鐸就來找我要人了,而且我也已經答應他了。”
“趙鐸?”
“你要讓龍躍去大理寺?”
第二十五章
趙鐸此人和他的那個部下姜寒雖是多年上下屬,但完全是兩種型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