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物件。藉著這難得的空兒,掌管京城治安的幾位府尹大人們藉機大肆整頓了一下京城內民間的混混,沒幾天就抓了好些滋事碰瓷的市井無賴,實證證明了,凡是還留在京城裡胡鬧的不是沒品就是沒資格跟著潮流的,沒個強硬的後臺,哪個在乎,況且相如今,正需要的就是殺一儆百的典型。總算不用小心應對糾紛是否牽連到什麼公卿大員了,捕營出動的也從未這般迅疾乾脆過,沒過十來天,京城內治安整治得讓百姓人人拍手稱讚,享受這和風融融,老百姓們打心眼裡都企盼著那些去了塞北的公子哥們一個也別回來就好了。
晃眼時至到了端午,勿論富貴貧賤,家家門上懸掛菖蒲、艾葉,老老少少腕上上皆繫上五色絲線的長命縷,續命縷,市井小販也於端午節兜售櫻桃桑椹,各爐食鋪出售“五毒餅”,遵從千年傳統,午日以蘭湯沐浴,出嫁女子也榮歸孃家,已許聘的男女親家互相饋贈禮品,一些世家按著往常的慣例,相互邀請踏柳。手巧的女子們爭比自制五色香囊誰個更為精巧,滿大街皆是喜樂一片。
趕早兒出城,城郊外的隆恩寺大辦水陸道場,頭插菖蒲在前開路男子們負責護著才過過門的新媳婦兒,含羞的新媳婦兒虔誠得祈願著能儘快為夫家添個大胖兒子。滿城的紈絝公子大半都不在,餘下的混混也在衙役的打壓中,民間的爹孃都安心的將女兒們精心裝扮帶了出來。
通往寺廟的山道兩邊擺滿了挑著貨物的貨擔擔,城裡的鋪子也把生意搬到了城外,滿山滿野形如五彩鋪地,妝點一新的女子們圍著看那貨郎擔上的巧件兒,鶯鶯軟語,煞是熱鬧。
可嘆,這份熱鬧不是商販們所要的熱鬧,以往在這個時候,那些攜帶家奴橫衝直撞的紈絝子弟吆喝其中,雖然討人嫌了些,可卻能把八分的熱鬧煽動到十二分,如今少了那些個輕薄嬉鬧的哥兒們幫襯,單是擔子上的上等的胭脂、珠花就足足少賣了四成,讓想著要賺上一筆的小商賈好生煩惱。
這種煩惱不止止是小買賣人,那些以招攬達官貴人為主的上等青樓歌坊更為憂鬱。眾家公子遠行不過半月,這輕歌曼舞的亭臺閣樓雖還是如往常般熱鬧,卻少了無數話題和樂趣,那些尚留在京城沒跟著去的除了是些家教甚嚴的公子之外,其他的多半是在京裡或在宮裡佔著官位的,在歌坊青樓和茶肆酒樓肆意妄為這種行經,自有家姬的他們還是自顧身份鹹來幫襯。如今,沒了那些年輕賦閒的公子哥兒們來幫襯,成天迎著那些面目可憎的大老爺和有錢的土包子的姑娘們也沒了樂趣,倍感倦懶了起來。
這其中最思念各家子弟的莫過於經營奢華器物的商賈了,少了意氣用事的公子們為鬥氣而哄抬價碼,他們望空長嘆,平白少了偌大利潤的商賈們愁得節儉起來。
相比只想著賺錢的商人和少了熱鬧可看的百姓,眼前少了不爭氣子侄們晃盪的各府衙老爺們就難得閒情了,特別是那些經常被京畿府衙請過去說道說道的官職還不夠高的那些普通官員,可算是能舒心得伸伸腿了。只不過,當過了端午,收了寒衣,也不免開始念起這些不爭氣的東西了。
總之,經歷過少有的安詳和煦的端午節慶後,連帶那些平日裡自認為深受騷擾的布衣百姓都懷念起京城眾家公子為了爭個臉面而一擲千金的盛況來,以至於那名門世家蕭家那得了相思病的長公子的事兒的記憶正在慢慢淡化中。當然,從初開始,那蕭大公子他爹北行究竟另有啥目的,向來精明的京城人士早就給忽略了去。
——公子們,快回來吧,好無聊呀。
第四章
百姓們的心思離廟堂之上的心思有著著本質的差距。
紅牆金瓦的廟堂之上,嶺南疆域領土之爭、西南的大旱、東南的水災、塞北的蠻甸的千年隱患是朝議構年復一年、日復一日的永恆爭執著的話題,除了這些,再加上那些多年來堅持不懈想方設法找著世襲永固王茬的御史們也總算能轉移開視線,開始適時真正擔負起監察百官的本職了,在千絲萬縷的交織中尋著不同派系的官員彈劾以來保證朝廷的平衡。這九龍盤柱的金殿,向來都是生出大是非的絕佳之處。
今日,那金色黃琉璃瓦締造的皇宮內依舊威嚴得遠離世俗,記載北方事宜的監察司的來函擺上了御書房的案頭,是三百里加急送至的,一共三份。那幾乎是同時送達到三份傳報亦來自三個不同的路線,而傳報的是同一件事。
這三份的函書中有吳源的密摺,也有隱匿在當地的監察司人員的密摺,還有跟隨欽差而去的隱在瞧熱鬧的人中密探的密摺,三份完全不相同的密摺的內容基本上相同,將所見所聞皆一一詳細記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