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料皆是上等的杭綢,領口袖角繡著精美細緻的花鳥圖案。
望上去竟是雅緻非凡,令人頓生愛慕親近之心。
“那兩位是曹爺和金爺,都是和甄家世代往來的朋友,至於後面那四位,就是清風明月,朝雲暮雨了。”甄語賢將馮子巖引到曹爺金爺面前,向他介紹。
馮子巖沒想到勾欄院的四個頭牌中,竟有兩個是男人,不由吃了一驚,然而他還是很快向面前的兩個客商躬身打招呼:“曹爺好,金爺好。”
“讓曹爺金爺久等了。”甄語賢朝這兩名客商抱了抱拳,和馮子巖一起入座。
“哪裡哪裡,這裡風景好,茶點精緻可口,又有美人相伴,便是在此處耗上一整日,也不會覺得久。”曹爺笑道。
甄語賢和馮子巖在桌旁坐下沒多久,就有五六個侍童過來,撤了茶點,端上佳餚美酒。
眾人端杯舉箸,清風明月朝雲暮雨也知道湊趣,放下手中樂器,一個個坐到他們身旁,笑著為他們添菜勸酒。
交談中馮子巖才弄明白,清風和朝雲是男子,明月和暮雨是女子。
清風擅談笑,席間有了他便不會寂寞;明月溫婉解語,能夠照顧到每個客人的需要;朝雲的樣貌在四人之中最為平凡,然而氣質當真如竹如蘭,舉止談吐之間令人傾倒;暮雨有一種帶著天真的嫵媚,似鄰家小女,令人看見她就不由想要寵溺親近。
四人如名花各擅勝場,馮子巖仍帶著些羞赧之餘,只覺自己大開眼界。
就這樣飲酒作樂了近一個時辰,甄語賢見曹爺和金爺皆有微醺之意,於是朝四名頭牌吩咐道:“你們扶曹爺和金爺,到廂房裡歇息去吧。”
曹爺和金爺皆展顏而笑,與馮子巖告別後,一人攬著清風朝雲,一人攬著明月暮雨,各自走向一間廂房,尋歡作樂去了。
“曹爺和金爺,都是在我爺爺輩的時候,就和牧場有來往的,信得過的老主顧。”甄語賢目送他們離去後,轉身和馮子巖說話,“他們每年的秋天,都會來這裡七八日,親自驗貨運貨回去……今年這一次,恐怕是最後一次了,明年秋季大概就會由他們的兒孫來運貨了吧。”
馮子巖點點頭,對這種話題不是很感興趣,轉向他百思不得其解的問題:“語賢,為什麼勾欄院的頭牌會有男人?”
“哦,這個嘛。”甄語賢朝馮子巖眨了眨眼,“子巖不知道嗎?男人和男人之間也可以做啊,而且如果得了趣味,比男女之間更加美妙呢。”
“不、不可能吧。”馮子巖聽他這麼講,簡直不敢置信,“而且……那四個人,也要入幕陪客麼?”
望上去清雅秀麗的四個人,真的很難想象會做那種事。
甄語賢不置可否的笑笑:“既然是妓,只要出錢,怎能不陪?好了,不說這些。子巖既然來了,總要玩玩吧。”
世上人總喜歡追逐新鮮,於風塵中,見到不沾染任何風塵氣的東西,方覺得珍貴。
這和做買賣有異曲同工之妙。
若非如此,那四人怎能成為頭牌?
馮子巖聽了甄語賢的話,臉立即又紅到了耳根,低頭不語。
甄語賢拍了兩下手,就有在外面侍候的小廝進來,在他面前彎下腰。
“去,把翠仙叫來,陪陪我這朋友。”
甄語賢吩咐後,小廝應了一聲便走出門外,不一會兒便帶著個二十歲上下的美麗女子進來。
這女子和前面那四人不同,打扮得豔光流轉,眉角眼稍盡是風情萬種。
一進門,便嬌笑著坐在甄語賢的大腿上,一手攬著甄語賢的脖子,一手在甄語賢寬厚結實的胸前畫圈圈:“大當家的好久沒來,還以為大當家把奴忘了呢。”
甄語賢就愛她這調調,伸手攬住她的細腰笑道:“哪能呢。”
在甄語賢的眼裡,任何東西都要是合適的,自然的,才是美好的。
比如說勾欄院裡的妓女,就應該是翠仙這般模樣,風流嫵媚放得開,笑迎四方客,而不是清風他們那般,明明在風塵中混飯吃,偏偏扮做良家子女的模樣。
所以翠仙雖不及那四名頭牌紅,近來甚至因為年齡的關係有些過氣,然而只要甄語賢來到這裡,要人相陪,都必定點她的名。
“不過,今天叫你來不是陪我,是陪我這朋友。”甄語賢望向馮子巖。
馮子巖哪見過翠仙這種陣仗,在一旁手足無措,頭低得不能再低。
翠仙聽甄語賢這麼說,笑著鬆了開甄語賢,從他的大腿上站起身:“大當家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