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地鬆開牙齒,打了個滾準備縮回葫蘆,可惜身體突然變胖怎麼都塞不進去。
流雲將葫蘆放到一旁的托盤中,又轉身去檢視唐塘的情況。變成綠色圓球的小白蛇滾到盤子裡,蜷也蜷不起來,最後敞開肚皮挺屍狀休息去了。
流雲將唐塘全身都仔仔細細檢查了一番,再沒發現綠絲的蹤影,隨後抓起唐塘的手腕把脈。
幾個師兄原本正準備鬆口氣,一見師父皺緊的眉頭,頓時又將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兒。
唐塘的脈搏非常微弱,流雲探了好久才探到,沉聲道:“把針撤了。”
幾人趕緊開始行動,不過片刻,唐塘身上已經恢復原樣,只是臉上依舊毫無血色。
剛才的詭異情形幾人都有目共睹,心裡也有了大致的猜測。雲二擦了擦唐塘額頭冒出的冷汗,開口問道:“師父……四弟並非中毒?”
“嗯。”流雲將唐塘抱起,走到床前將人輕輕放下,“苗疆的卵蛇蠱。”
三人大吃一驚!蛇蠱聽過,卵蛇蠱卻是聞所未聞,看剛才的情形,其厲害程度比起蛇蠱來怕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他們互相看了一眼,從彼此的瞳孔中都見到了震驚,連忙追問這卵蛇蠱清出體內沒有,見師父搖頭,心裡俱是一沉。
“依方才的法子再醫幾次,這蠱便可徹底除去。”流雲眼中閃過一絲憂色,“只是……”
“這樣的痛楚還要再來幾次,實在是非常人所能忍受。”雲大皺了皺眉,“要換成旁人,早就熬不過去了。四弟看起來頑劣,性子倒的確堅韌。”
只是,再來幾次,究竟能不能熬得過去?每人心裡都打著問號。
經過一番折磨,唐塘全身綿軟得好像失去了骨頭,躺在床上的身體□在空氣中,被烘烤燙紅的面板逐漸冷卻。
流雲看著他皸裂失色的嘴唇,手指禁不住輕輕撫了上去,指尖帶著輕顫,細細摩挲著,彷彿這樣就能將他唇上裂開的肌膚撫平。
雲大離得最近,將他的動作看得一清二楚,突然心裡生出一絲怪異的感覺,還來不及細想,就見師父已經將手指從唇上挪開。
流雲將手移到唐塘頸側摸了摸,看溫度差不多了,拉開一旁的被子給他蓋上,轉頭道:“讓東來端盆溫水進來。”
東來正焦急不已,一聽裡面喊他,三步並作兩步地跑去打了水端過來,見到躺在床上的唐塘,眼睛頓時成了壞掉閥門的自來水龍頭,開了閘便怎麼都止不住,又怕自己哭得惹人心煩,最後只剩下拼命壓抑的哽咽聲。
流雲拿著沾水的毛巾在唐塘的唇上輕輕點了點,裂開的面板漸漸恢復了幾分水潤。
“師……父……”唇角突然溢位一絲極低的囈語,夾雜在尚未熄滅的燒柴聲中,模糊難辨。
除了沒有內力的東來,其他幾人全都聽到了。
流雲手腕輕顫,低低應了一聲:“嗯。”也不知他能不能聽見,又拿毛巾在他臉上擦了擦。
“醒了?”幾個師兄聽到聲音都是一陣激動,又聽師父應了一聲,還以為唐塘睜開了眼睛,全都第一時間圍了上去,結果卻是失望。
唐塘雙眼緊闔、嘴唇緊閉,一如既往的蒼白著臉深度昏迷著。
流雲也不管他聽不聽得到,又低聲說了句“好好休息”,把毛巾遞給東來,“替他擦擦身子。”說完便站起身走到火邊,面無表情的沉默著。
雲大將涼掉的茶水倒入火中,又重新沏了一杯遞過去:“師父,嗓子啞了。”
流雲一動不動地看著火苗,似乎陷入了沉思。
雲大又將碗湊近幾分,流雲下意識接過去,卻是端在手裡半天不喝,火光映照在覆著寒霜的臉上,眼神愈發陰冷。
室內溫度驟然下降,幾個人都知道他正處於暴怒的邊緣,這樣的師父他們見過很多次,但還是被嚇得大氣不敢出,小心翼翼地看著他,一言不發。
“砰——”手中的茶杯突然被捏碎,化作粉末和著茶水墜入火中。
“鵲山。”
“在。”雲大連忙肅了臉色。
“生擒離無言。”流雲冷聲吩咐,“留下寫字的手,其他不論。”
雲大面露驚詫,江湖人都知道,離無言是個啞巴,師父的意思,定是要從他嘴裡摳出東西來,哪怕打殘了都無所謂。
雲大正要開口,忽聽雲二在一旁道:“師父有沒有想過,有可能不是離無言?”
流雲一愣,眼睛微微眯起:“寧可錯殺,不可放過。”
“恐怕十有□是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