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竹!”懷王大驚。
“這是解藥的話,我喝了,於性命無妨。若是毒藥,我陪你一起死。”落竹笑道。
懷王深吸一口氣,道:“好,好,好!”他接過藥碗,毫不遲疑,將藥碗端到唇邊。
“王爺!落竹公子!”荀沃大叫著衝進懷王的帳篷,正見懷王將藥碗端到嘴邊。情急之下顧不得禮數,三步並作兩步衝到懷王面前,將藥碗搶過來,往地上狠狠一摔——
“王爺,解藥是假的!”
新的開始
新的開始 落竹一愣,隨即捂住了嘴。
解藥是假的,也就是說,解藥有毒……
難道自己要再死一回?
想到這個,落竹實在沒憋住,竟然笑了一聲。
懷王正驚嚇兼恐懼,迭聲叫荀沃找軍醫。軍醫就站在外面,聽見懷王氣急敗壞叫他,趕緊走了進來。剛進門,就聽見落竹一聲怪笑。
“落竹?”懷王抓著落竹的肩膀,心想這不是嚇傻了吧。
落竹搖搖頭,眼神裡這才有了些叫悵然的東西:“我好不容易活過來,如今竟然要再死一回。看來是命中註定有緣無分……”
“不!”懷王皺緊眉頭,叫過軍醫,對他講了剛剛一切,荀沃也將瓦剌王所言一五一十說了明白。軍醫吞了口口水,往地上的碎碗看了一眼,道:“王爺且寬心。此藥藥性溫和,並無毒性。落竹公子誤飲也無妨,身子骨虛,也不過腹瀉幾日。只是……此毒流傳中原百數十年,傳聞解藥只有瓦剌所有,沒想到,竟是無解之毒……”
落竹知道自己不必死,不由鬆了口氣。與懷王交換個眼神,道:“徐大夫,難道坐以待斃?”
軍醫抱胸沉思,隔一會兒,眼神就瞟一瞟另外三人。這個架勢,絕對是有話要說。懷王無奈地看了看自己烏黑的右臂,道:“軍醫有話但說無妨。”
有了這句話,軍醫也仍舊遲疑片刻,方道:“有個法子,本是下下之策,如今要救命,也只有此一途。”
落竹道:“軍醫請說。”
“斷臂。”
懷王並不意外,他在知道自己右臂中毒之後,就曾想過這個方法。意外的是落竹,而且不止意外,簡直不敢相信。
“不行!”落竹起身叫道,“他沒了右臂,以後怎麼打仗!”
荀沃也附和:“徐大夫,必定有別的法子,您再想想!”
軍醫搖頭:“以我之能,只有此路。多拖一日,毒便在王爺體內多行一日。這世上名醫眾多,興許有人能解王爺的毒,只是王爺,怕陪不起。”
“不行……不行……”落竹咬著牙,反覆念著,“必定還有別的辦法……沒了右手,你用什麼提筆寫字,你用什麼握槍殺敵……肯定有別的辦法……”
他猛地揚起頭,眼角的淚將落未落,面上卻全是笑容:“找桃夭!他能把我救活,就一定有辦法救你!”
“落竹……”懷王看著他,“生死不能強求。”
荀沃別過頭,揩拭眼角的淚。懷王見落竹情緒激動,使了個眼色,荀沃便帶軍醫先退了出去。落竹又哭又笑,走到桌邊,說要給胭脂榭寫書信。懷王見他平日機靈灑脫一個人為自己竟然如此瘋癲失常,心裡又是高興又是心疼。
高興的是,落竹待自己這般深情,心疼的是,自己總叫他傷心難受。
“落竹,你過來。”懷王道。
落竹揚起一張滿是淚痕的臉,痛道:“你不能沒有右手!”
“我知道,所以我不攔你,我只是有幾句話囑咐你。”懷王一直在發熱,語氣一溫柔下來,就顯得沒有力氣。落竹乖乖走過去,被懷王輕輕摟在懷中,問了一下耳垂。
“以後你想做什麼?”懷王問。
落竹身子一緊,用力想推開懷王的懷抱:“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問這種問題?放開我,我要寫信給桃夭!”
懷王單手製止他的反抗,反覆吻著他道:“回答我,聽話……”
落竹掙不開,氣得道:“我還去賣肉!”
懷王輕咳一聲,道:“你要氣死我?”
“南準,放手!”
“落竹,落竹,”懷王就是不放,“你有沒有後悔遇見我?”
一句話,叫落竹忘了掙扎。
“直到現在,仍在後悔。”過了不知有多久,懷王得到了回答。
“是麼……”
“那你呢?後不後悔遇見我?”落竹歪過頭,與懷王四目相視。
“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