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生說的吧。”
王小生走過來道:“明日一早,王爺便會動身,我也會跟隨。但明日後門當值的是我的好友,我會交代他,看見落竹公子便放行。阿碧,你不要再進王府來了,沒有我帶著你,你又是熟面孔,很容易就會被人發現。你在巷口等著落竹公子,我叫我的朋友送公子過去與你會合。”
阿碧無法,王小生說的句句在理,他只能答應。三人又落實了一下細節,阿碧畢竟不能多留,便又由王小生帶著走了。
落竹站在門邊,一直目送阿碧的身影拐過長廊,消失不見。他捏著自己碎裂的手掌,尖銳的疼痛傳來,竟有種自虐的快感。
縱身一躍
縱身一躍 “你信麼,人會有報應的。”
懷王從落竹身上下來,本打算這樣勞累無夢地睡一夜,卻忽然聽到他如此問。懷王轉頭,落竹已經不像落竹了,他的跋扈、他的尖刻、他的驕傲以及他的自尊,全部被自己摧毀了。以前兩人魚水,花樣繁多,落竹總有一百種法子叫對方和自己都享受,可最近,這更像是一種酷刑,凌遲著兩個人。
“你是說,我這樣對你,會有報應麼?”懷王問。
“不是。”落竹大睜著雙眼,目光空洞,緩緩道,“我說的,是我。”
懷王幾乎瞬間就猜到落竹會說什麼,心煩意亂道:“不准你再提起他!”
“我不是說他。”落竹平靜地轉過頭,“在戲班子學藝的時候,我跟師哥關係最好,他是武生,我是花旦。我被送上貴人們的床,他替我出頭,被班主吊起來打,險些手腳筋打斷。後來,他就每天早晨等我回來,在我的碗裡放半個雞蛋。那時候每天早晨,我們都可以吃到半個雞蛋,他把他的給我,給了三年多。”
眼淚從他的眼眶裡流出來:“那時候我覺得,就這樣過一輩子,也未嘗不好。雖然那種事很疼,可每天早上,都能吃到師哥的半個雞蛋。最開始的時候,我只要半個雞蛋就滿足了。後來,有個老頭子,叫我去伺候了一夜,要跟班主買下我來。我知道他院子裡有許多男孩,他喜歡我,只不過因為我順從好擺弄,身子又軟,怎麼玩都玩不壞。我不能被他買去,被他買去,就只有死路一條。我求師哥帶我逃走,可是我們兩個人,一個十七一個十六,除了唱戲沒有別的本事,能跑到哪裡去?我們逃了一次,連城門都沒出,就被抓了回來。班主怕夜長夢多,連夜把我送到了老頭子那裡。我在那裡呆了不知道幾天,每天都想死,可是尋不到機會。”
懷王用手指蘸了他的淚水,含在口中,是澀的。落竹避開他的手指,繼續道:“忽然有一天,我聽到有人叫我,睜開眼睛,竟然是師哥。他說他好不容易找到我,要救我走。我簡直不敢相信,立即抓著他的手讓他帶我走。老頭子不叫我穿衣服,還是師哥把他的外衣脫給我披上,我們才能出門。可連門前的石階都沒走完,我們就被老頭子堵在門口。他喝多了,看了我們半天才反應過來,大喊著叫人拿下師兄。師兄是練過的,當即就捂著他的嘴把他敲暈了。他叫我快些走,趁別人還沒有發現。我看著老頭子死氣沉沉躺在那裡,想起這麼多天的苦,忽然覺得,不能這麼便宜了他。於是,我搬起旁邊的一塊石頭,狠狠地砸在他頭上。他當時流了很多血,師哥被我嚇懵了,我拽了他好幾下,他才回過神,拽著我一路狂奔。到了渡頭,他提出要分開逃,免得一起被抓。我們約定了見面的地點,可是我沒有去。人是我殺的,何必叫乾淨的師兄跟我在一起,把他弄髒了呢?”
“落竹,你的意思是,我就是那個虐待你的老頭子,你想殺了我?”懷王微微笑著,撫上落竹的下/身。
落竹顫了一下,道:“不,我是在跟你說報應。”
“報應?”懷王猛地抬起他的雙腿,直衝進去。
落竹像被他一下子戳進胃裡,疼得大叫一聲。懷王衝了最開始的一下,後面卻緩進緩出,漸漸逼出落竹的呻吟。見落竹微微弓起背,就是猛烈而不留情的撻伐,每一下都恨不得把落竹裂成兩半。落竹這些天,每次都被變著法折騰。可這些他都不在意了,如果說以前自己還有猶豫,那麼今日見到阿碧還活著,自己是死而無憾了。
“懷王……”落竹硬撐著大聲問道,“如果一個人只能死一次,你說……啊……你說我的死,償還的是老頭子,還是……還是……雲柯呢?”
第二日,懷王果然去了寺廟給雲柯超度。到了與王小生約好的時間,落竹特地整整衣襟才出門。果然沒有遇見一個下人,懷王此次上山還要小住,與卻塵大師討論佛法,府裡得心應手的奴僕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