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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部分

別離之情,向李成器和李成義笑道:“咱們也下去吧。”三人動身下城,李成器和李成義便肅立於李隆基身畔,待步輦行至,蕭至忠等人慌忙下馬,叩見李隆基與諸王。太平公主仍然儀態萬方坐於輦上,李隆基大步上前執住輦頭,仰視著太平公主。她彼時已年過四十,所用妝容更加豔麗,更令人驚歎的事她頭上高逾兩尺的金玉冠,數百片碧玉與寶石琳琅生光,配著遍身以金線織成鸞鳳文章,令李隆基想起當日則天皇帝為自己塑的金身。

李隆基早聽說過崔湜送給太平的玉葉冠,卻是第一次見太平戴出來,他目光在那冠子上一轉,又落回太平面上,笑道:“姑母萬福。數月不見姑母,光彩更勝別時。”太平笑道:“姑母老了,哪裡比得了三郎龍鳳之姿,天日之表。”她站起身,向薛崇簡笑道:“扶我下去,拜見太子殿下。”李隆基忙道:“陛下自晨起下朝後就在太極宮中等候,望眼欲穿,連午膳都未曾用過,還請姑母速速入城,以慰聖心。”他又站進一步,低聲笑道:“侄兒印�漲胗牘媚竿���恢�媚縛稍復臀藝庖幌��兀俊�

太平笑道:“太子肯屈尊上輦,是賜我如天之寵,豈敢有違。”李隆基便笑著登上步輦,坐在太平另一側,李成器與李成義便也都各自上馬,行於車隊之首,威儀棣棣行入城中。

太平方才初抱住兒子時還灑了兩滴淚,此時入城,卻是目不斜視一語不發,口角含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微笑,接受沿途百姓的瞻仰。李隆基稍稍側目望著姑母的側臉,太平一雙鳳目原本微微上挑,配上螺子黛所畫娥眉更增凌厲之感,額角繪出流火狀的額黃,眉心再以金箔做花鈿,讓人一見便心生敬畏。李隆基微微閉上眼睛,姑母年輕時的容顏,他已經全然想不起了,身旁的這張臉,與記憶中則天女皇登基時的臉漸漸融合,分毫無差地相互重疊。他藏在朝服廣袖中的手,便不由悄悄握住。

車輦行至太極宮,李成器李成義下馬不行,皇帝派內侍來傳話,太平公主不必下輦,步輦便一路抬至了武德殿前。果然見皇帝負手站立於殿外,那姿勢似是守望了許久,太平面上的矜持之色立刻被悲慼代替,她痛呼一聲:“四哥!”抬輦之人嚇了一跳,慌忙停下,薛崇簡與李隆基忙扶她下輦,太平提著九破長裙,快步向皇帝奔去,皇帝顧不得身份,也一路奔下。兩人於階下相遇,太平拜倒於皇帝足下,失聲痛哭,皇帝亦不由垂淚,彎腰將太平扶起,一邊輕拍她背脊一邊低聲寬慰道:“好了好了,朕不會再讓你離京了。”太平哭道:“我到了蒲州,才知道骨肉離散,身世飄萍是何等滋味。陛下,阿月在這世上可以依靠之人,只有四哥了。”皇帝用衣袖為她拭淚,只是低聲道:“四哥知道,是四哥虧負了你。”

太平哭了一陣,便和皇帝一起執手進殿,皇帝回頭一望,未見得武攸暨,道:“定王呢?”太平道:“他到了蒲州後就病倒了,一直起不得身,我命人送他回府了。”皇帝大吃一驚道:“你怎不早說?”太平悽然道:“告訴四哥,也不過是找大夫看病吃藥,又該讓朝臣們說,我是以此為由,戀棧京師。”皇帝心中又痛又愧,握緊太平的手道:“長安原本就是你的家園。”皇帝命內侍去傳旨,派太醫前往太平公主府,方與太平公主一起入殿。

入席後薛崇簡坐於太平公主兩側,太平公主抬手輕輕摩挲著兒子的脖子,淡笑道:“花奴,我不看著你,你可曾闖禍惹得陛下與太子生氣?”李隆基正要給太平敬酒,捧著金盃剛邁出一步,不禁便站定了。皇帝略有些慚愧地一笑道:“花奴很乖的。”太平有意無意瞟了李隆基一眼,笑道:“這孩子自幼頑劣,想來這數月未必安生,多謝四哥與太子的照拂了。”皇帝尷尬一笑道:“我從來只當他是自己的兒子一般,你說這話,是跟我生分了。”太平一笑不語,李隆基方微微鬆了口氣,上前捧起酒杯,道姑母萬福。

皇帝與太平公主分別不過兩月,卻似有千言萬語說不盡,這一頓宮宴從辰時吃到了酉時末,皇帝笑道:“宮門已經下鑰,你就別出去了,你往常住的宮苑日日都有宮人打掃,你先去更衣沐浴,歇息一陣,晚間再陪朕說說話。”太平與皇帝便各自起身離席,她帶著薛崇簡入內,忽然回頭對李成器笑道:“你也同來,姑母有話問你。”

到了寢殿,太平遣退僕婢,一轉臉間,面上笑容已經斂去,劈頭就問李成器:“你爹打花奴了?”李成器心中慚愧,提衣跪下道:“侄兒該死,讓花奴受委屈了。”薛崇簡當日雖然也和李成器鬧過,但見他跪在母親面前,究竟心中不忍,便替他開脫道:“那原是一場誤會,小五不懂事胡鬧,舅舅已經替我昭雪了。”太平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