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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部分

“封新科狀元為翰林院修撰,另賜封為御前二品帶刀侍衛。”

“這些年,月的功夫倒真精進了不少。只惜我抽不出空,武功雖談不上荒廢,但到底生疏了。”

“翰,在想什麼?”

“沒什麼,只是想起了故人。”

“讓你牽掛著的定是位了不起的人物。不妨說來聽聽。”

“也沒什麼,只是當年的同門。”

“和麵人有關?”

“嗯。他也送了麵人給我。捏的是他自己。”

“好好坐!再這麼下去,不等別人綁,你就摔得夠慘了。”

“你還說我?小時候不知道是誰拿把劍天天找人比,還沒等別人拔劍,就……”

那些散落遺失的細節,像一顆顆珍珠漸漸串聯起來,串成完美項鍊。

它勒住了脖子,令人無法喘息。

公輸月猛地站起來,向後虛退了幾步。

那張意氣風發的臉漸漸明晰起來,一雙攝人的黑瞳裡藏著如海的魂向他直逼過來。

舉世無雙,從容淡泊。你不敢直視,卻捨不得移開。

所有的剪影都重疊在這一雙眼上,微微閉合,又淺淺張開。

華貴,驕傲,溫柔,淡漠。

集了這世上最動人的色彩,只於這一身。

他笑著嘆息,卻比流淚更悽苦。

“我不願天下人說,皇帝身無長物。”

那個皇帝,十句話裡可有一句是真?

什麼真心,什麼身無長物。

他費盡心機不過是想要天下平定,精心編造的謊言也不過是為了讓所有人都為他賣命。

冷,冷到骨子裡去了。

什麼暖暖?什麼舉世無雙?什麼淡泊名利?

他只有慾望和謊言哪裡有愛?

那雙蒙著濃重色彩的眼睛,不過是躲在陰影背後的塵埃。

和所有陰謀家一樣,虛偽,冷漠,偽善。

只有謊言!

可自己居然會蠢到願意相信!

“公輸大人?”柳彬劍見公輸月神色有異,一張絕麗的臉上流露出多少絕望和憤怒,也隨之站起來,低喚了一聲。

卻見那波瀾壯闊的一雙眼裡陡然增了一片怒火,公輸月咬著牙,半面頰上滾落了一顆珍珠般的淚,壓低了聲音道:“皇甫翰,你又騙我!”

96

第 96 章 。。。

天氣稍微轉暖,皇甫翰在床上躺了多日便也呆不住地想出去走走。

眼下朝上的事訾兒開始漸漸著手,至於他則開始變得越來越嗜睡,甚至於最近,一整天也不過只有兩三個時辰醒著。

陽光甚好,照在人身上卻沒有一點暖意。

他本想逛逛御花園,卻發覺自己沒用得沒走幾步便累的直喘。也沒辦法逞強只好在小卓子的攙扶下隨便撿了張石椅坐下。

披了件白色的貂皮長襖。

這是訾兒怕他凍著,命人連夜趕工縫製的。毛茸茸的,穿在身上愜意極了。

可這襖子千好萬好只有一點不好,它太容易讓人倦怠,讓人放鬆,以至於一穿上它思緒便管不住地四處遊走。

皇甫翰輕易便能想到,確實有那麼一個地方,也鋪著潔白柔軟的貂皮,陳著華美明豔的夜明珠,這是所有故事真正開始的地方。他不敢忘,也忘不了。

“皇上,天冷,回去歇歇吧。”

熟悉的嗓音響在耳邊,他轉頭一笑道:“也有許多時日沒出來走走,多呆一會兒吧。”

小卓子心裡一沉,眼眶一干,仍想說些什麼卻躑躅著沒有開口。

多日沒有曬太陽加上臉色紙白,皇帝看上去虛弱而倦怠。彷彿連多說幾句話的力氣都沒有。

可這樣的皇甫翰卻是英俊未改,反倒更添了幾分柔軟。

那雙曾俯視一切的眸子如今像是蒙了一層淺色的灰。

皇帝單手撐著頭倦怠地看著遠處,安靜得像是連呼吸都小心翼翼。

這景象美極卻也痛極。

他何時這般脆弱,竟連站也站不動了!

小卓子凝著皇帝,心裡像是插著一把拔不出的刀。表面的傷口漸漸癒合,可深處卻仍是血肉模糊。

“你說,人死了,該往哪?”

那聲音輕輕地,緩緩地傳到耳畔,他不禁一怔。

天家最忌諱一個“死”字,如今從皇帝嘴裡說出來,本該是悚人的,可皇甫翰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