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更加倦怠,靠在榻上閉上了眼睛。
“若是中毒不深,剛剛開始發瘋的話,倒還可以醫治。但如果稍稍拖延過了時間,便是神仙難治了,太上皇就是如此。”羅塔說完,惋惜地嘆了口氣。
“真的可以醫治?”宇文熠眼睛忽然一亮,頓時來了精神。
“只要中毒不深,老夫自信可治。”
“太好了。”宇文熠不顧形象地跳了起來:“朕這裡謝謝羅塔先生了。來人,賜羅塔先生百金。”
羅塔無故受賞,有些莫名其妙:“陛下這是何意?”
宇文熠呵呵一笑:“想來羅塔先生定然知道何處能尋到‘血咒’。”
“老夫昔日漫遊西極,確實知道幾個‘血咒’生長的地方,只是不知陛下要這等害人之物做什麼?”
“世上沒有害人的東西,只有害人的人,任何東西只要用得其所便是好東西。羅塔先生就不要多問了,到時候還要請先生出手救人,朕自會重謝先生。”
宇文熠到射月殿時,蘇凌剛剛從別院回來,一身短打上還沾著泥土。
“朕是大燕的皇帝。”宇文熠在門口站了半晌,這才開口。
這話沒頭沒腦,蘇凌呆了呆,趕緊請他入內。宇文熠被他拉著進了室內,坐下痴痴望著蘇凌。
蘇凌被他看得渾身不自在:“陛下稍坐,蘇凌去換件衣服。”
才要起身便被拉住:“不要,這樣就很好。”接著又盯著他發呆。
“朕是大燕的皇帝,有些事情不得不做,但你要相信朕,朕絕對不願意傷害你,你不要恨朕。”
“陛下對蘇凌恩深情重,我怎麼會恨陛下。”宇文熠今天有些古怪,蘇凌只能順著他說話。
“你明白就好,朕知道你一定明白。”宇文熠展顏一笑。
“凌,你最大的願望是什麼?”聽得宇文熠這樣問,蘇凌動了動眉頭。他最大的願望便是將燕軍逐出大夏故土,收復大夏江山,但此時卻萬萬不能說出來。
“我的願望?住在宮裡錦衣玉食的,要什麼有什麼,我還能有什麼願望。要實在說有什麼願望……”蘇凌摸了摸自己的臉:“便是能夠消除這臉上的傷痕。”他臉上的傷痕雖多,卻已經淺淡,並不猙獰。其實他想要消除的不是這傷痕,而是宇文縱橫留給他的恥辱和慘痛的記憶。
“好,朕一定便尋天下名醫,為凌除去這傷痕。”宇文熠說得十分認真,像是在許下什麼承諾。
半個多月以後,十餘株“血咒”被元珏從西域運了回來。
宇文熠有狂症,半點也不敢靠近那花,只是遠遠看了一眼便命人叫來了羅塔。
“朕想確認一個人說的是不是實話,卻不想讓他變成瘋子。先生看多少分量,多長時間合適?”
羅塔已經料到了他的用意,也不覺得意外,仔細看了看那花的品相,轉身對宇文熠道:“若是成年男子的話,這樣的花放上四株,半個月後便會開始變得瘋傻,二十天以內,老夫自信能夠讓他完全恢復正常。”
“如此甚好。”宇文熠微微一笑。
本欲直接叫人把花送到射月宮,又覺得此事事關重大,不太放心。想了想便讓元皇后親自送去,她是後宮之主,蘇凌就算不喜歡她,面子上也要過得去,不至於將花丟出去。
“請皇后告訴芷竹君,朕這些日子不舒服,命芷竹君在射月宮為朕誦經祈福,哪裡也不要去,就說這是她的意思。”
接到旨意的元皇后半刻也未懈怠,立刻命人帶上花去了射月宮。
“來人,將本宮賞給凌君的十株奇花搬進來。”
立刻有內侍搬進四株“血咒”,擺放在花架上。
“混賬,本宮說的是十株,話也不會聽麼?”那幾名內侍露出驚慌的神色,悄悄對視一眼,趕緊又搬進六株。
“陛下對芷竹君恩寵有嘉,你當知恩圖報才是。從今日起,你要潛心為陛下祈福半月,一步也不可離開這屋子。你可明白?”
蘇凌將頭垂得很低,幾縷黑髮從額上滑下,遮住了眼。
“這花乃是來自西極的奇花,有清心提神的功效,本宮今日將其賜給你,也是望你能夠全神貫注,乞求上蒼,讓陛下龍體大安。”元皇后眼裡露出冰冷的笑意,快意卻又殘忍。
一百二十二
妖異的花朵竭盡全力地盛開著,似乎在招搖著最後的絢麗,一簇簇一堆堆,宛如火焰。
蘇凌蜷縮在緊緊關閉著的窗前,貪婪地呼吸著從窗縫中透進的空氣,恨不得奪門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