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災情摸得也差不多了,現在既然出了這樣大的事情,宇文熠當即決定返京。
車輪滾滾,蹄聲颯踏,在官道上揚起大片的塵土。
宇文熠拉起蘇凌的手:“凌今日救了熠,可叫我怎麼報答?”
蘇凌垂頭道:“蘇凌不敢要殿下報答,只求殿下日後多關照肖知漸殿下,我便感激不盡了。”
這次蘇凌救了自己,雖然他說是為了求他庇護,宇文熠卻總覺得,蘇凌對自己似乎有了些情意,每每想到此處,皆不覺心動。此刻聽他這樣一說,本想調情的宇文熠興趣立刻索然。
兩人默然相對,但見車窗外遠山起伏,逶迤而去。開始泛黃的柳樹將長長的枝條抽打在車篷上,發出細密的聲響。幾片落葉從車窗中飄入,翻卷著落在蘇凌指尖。蘇凌剛要拈起,卻見宇文熠低下頭嗅了一下:“真香。”
蘇凌聽得此話,依舊不動。宇文熠湊過來捧起蘇凌的雙手,將那修長的手指放在唇邊細細親吻。
“凌智勇雙全,宇文熠若能得凌全力相助,何……定然是如虎添翼。你可願做我的謀士,我自然會給你高官厚祿,榮華富貴。”他本想說“何愁天下不定”,忽想起蘇凌的身份,急忙轉了過來。他的身邊原本也不乏出謀劃策的人,但這些人不獨是自己的謀士,還是大燕的臣子,各人都得為自己留條退路,顧及到方方面面的利益。而蘇凌則不同,他沒有這些顧慮,出主意時可完全從自己的利益出發。
蘇凌聞言心中一動,若自己成為宇文熠的謀士,便能對大燕的國家大事有更多的瞭解,也能夠影響宇文熠,對大夏自然有百利。正想順著這話答應下來,轉念一想,自己現在雖然倍受凌辱,卻畢竟是身不由己,但自己若做了他的謀士,在他人看來豈不就是叛國麼?日後自己縱然渾身是嘴,只怕也說不清楚,一時之間,頗覺難以抉擇。
宇文熠看他低頭不語,卻錯會了他的意思:“雖然本太子希望得到凌的輔佐,但也不妨跟你明說,宇文熠愛你的才,也愛你的人,你若是以此為條件想要離開我的話,勸你趁早不要開口。你是本太子的人,這是大前提。”
既然他已經這樣說了,蘇凌無奈地閉了閉眼睛,輕輕出了口氣:“殿下日後有什麼要蘇凌效勞的,蘇凌無不從命。做官的事還是罷了吧,蘇凌殘疾醜陋,又是個低三下四的男寵,身處公門,難免遭人恥笑。”
竟然如此不識好歹!宇文熠的怒火頓時衝了上來,正想教訓他一頓,讓他懂點規矩,卻又見他衣領中隱隱露出的繃帶,不由心一軟,怒火頓時化為烏有,只是拉長聲調恨聲道:“隨——你——的——便——。”
兩人各懷心思,均不再說話。
宇文熠心中不快,不一會便鑽出車去,自騎一馬。
一行人快馬加鞭,僅僅兩日便回到了閎都。
宇文熠在第二天的朝會上,當著文武百官向宇文縱橫呈上了行刺自己的刺客所用的鋼刀,再令薛正上殿說明了永州天煞門的情況。
謀刺太子是誅九族的大罪,宇文曜臉色一陣黑一陣白,冷汗直流,幾次想要開口,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覺得如坐針氈。其他人也大氣不敢出,朝堂上靜得出奇。
趁著眾人發愣的機會,宇文熠奏報了災情,言辭間不無誇大,並一再強調,商人和少數官員的惡意囤積,是令災情惡化的重要因素。
“父皇,天下大旱,民不聊生,我朝廷官員不思報效國家、安撫黎民,反而藉機囤積糧食,妄圖斂財,這些人不是我大燕的官員,是蛀蟲!”說道激憤處,宇文熠猛地跪倒:“父皇,是可忍孰不可忍,孩兒願請父皇三尺之劍;為國誅除這些蛀蟲!”宇文熠雖說勇武,政事上卻一向低調,今日一反常態,必有原因。
事關切身利益,滿朝文武雖不敢在這個時候跳出來反對,卻都伸長了脖子,想看看宇文縱橫的態度。
宇文縱橫居高臨下,嘴角帶起一個大有深意的微笑:“難得太子一腔報國之心,這事你就放手處理吧!還有,著刑部全力追查太子遇刺一事,不得有誤。”
宇文熠本還準備了一套說辭,想要在宇文縱橫不許時力爭,沒想到他竟然這麼容易便答應了,反倒不知該如何是好。呆了片刻,這才叩頭謝恩。
蘇凌回到東宮不久,便接到劉嫂傳來的訊息,她在城東買下了一處宅子,與肖知漸搬了過去,也請了管家和十來個護院,現在已經安定了下來,請蘇凌不要掛念。
第二天天剛微明,蘇凌便獨自一人出了東宮,問了好幾個人,才找到肖知漸的新住處。院子不是很大,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