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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現在想回去再來一次。」

那一副與平常無異的模樣,讓駱航瞬間非常佩服又羨慕。

人很難不去跟別人做比較。學歷,家世,工作,外貌……可以比較的東西實在太多了,難免也會有不如人而覺得自卑、畏縮的時候。

在同學們聊到自己的家庭時,駱航這種感觸特別深刻,他甚至覺得那些父母離婚的同學都比他「正常」。但陳盛良卻不會有這種反應?

實在是……好羨慕啊。

駱航忍不住輕嘆了一聲,見陳盛良更困惑地望著他,這才回過神來笑著說話掩飾。

「那DVD你要不要在我這裡看?每次看個一兩集再回家?真的很好看哦你一定要看啦!」詢問到後來變成強迫推銷。

陳盛良忍笑,點頭說道:「好好,大師推薦的我一定會看。」

「唉,你在他面前叫我大師,我真的會很羞愧。」

指著DVD外盒上的鬍子大叔,駱航真的臉紅了。那難為情的模樣讓陳盛良有些傻眼,他突然覺得駱航很可愛。

難以捉摸,時常令人哭笑不得,在許多小地方卻又讓人覺得溫暖……

他其實也很羨慕駱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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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駱航也不總是一副溫和的模樣。

兩人小聊了一會兒後,如同往常,陳盛良進浴室脫下身上的衣物,駱航則排好待會要用的畫具。每回陳盛良來時,駱航不一定都是用鉛筆炭筆素描,有時視心情而定也會用到顏料,甚至畫的是很抽象的畫面,端看那天陳盛良給他的靈感而定。

這次他興致勃勃地說想試試壓克力顏料,陳盛良對顏料開始感興趣,便笑著說「畫完給我看。」

這是他第一次主動跟駱航說要看他畫自己的模樣,這天也是駱航第一次在閒聊時開口問他平常私生活的瑣事,之前他們的談話大多止於畫室裡接觸到的東西而已。

畫了兩個多小時後,駱航的手機響了,一聽到鈴聲是〈大黃蜂的飛行〉,他的臉便垮下來了。

駱航走出畫室去接電話,陳盛良聽不清內容,只隱約聽見駱航講電話時雖然用比平常更輕柔的音調說話,卻像是在壓抑什麼情緒似的。

一陣子後,客廳傳來東西被砸碎的聲響,陳盛良忍不住朝外頭看了一眼。

講電話講到摔東西出氣?他默不作聲地伸展了身體,換了個姿勢席地而坐。

自從陳盛良的腳完全傷好了以後,駱航便把那組佔了許多空間的大沙發拖出去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把素雅的木椅,有時則是瑜伽墊。

陳盛良比較喜歡瑜伽墊,做了幾個月的人體模特兒後他也漸漸有些心得,總覺得站在軟墊上比坐在椅子上好,對腰部和脊椎的負擔都比較小,身體會比較輕鬆。

駱航面無表情地進了畫室,見到陳盛良換了姿勢坐在地上時微微擰了眉頭,但仍不發一語地坐回椅子上確認自己離開前畫到哪裡。

到底在生什麼氣?陳盛良有些困惑,也不說話地擺回剛才的姿勢讓駱航繼續作畫。

空氣有些凝滯,就連比較鈍感的陳盛良都能察覺到駱航的心情很不好。

休息時間一到,陳盛良便自行把電暖氣調小一點,以為溫度低一點的話,或許那種煩悶感應該會減少些。

寒冬已到,因為陳盛良必須裸身的關係,駱航早就幫他準備了電暖器。即使寒流來襲時光裸著身體,在緊閉窗戶再加上電暖爐運轉的室內,陳盛良仍然能自在舒適地展現軀體。

溫度調低一點後,那種凝滯感卻仍未散去,陳盛良走到駱航背後看著他的畫,忍不住問道:「你怎麼了?」

駱航愣了一下,以為陳盛良從畫裡看出了他的心情煩躁,錯愕之外,更多的是對自己不夠成熟到足以掩飾壞心情的畫技而感到沮喪。

他推開椅子站了起來,掩不住一臉煩躁地說:「不好意思,今天先到這邊吧?我沒心情畫。」

「……嗯。」不知該說什麼,陳盛良只能點頭答應。

進浴室穿上衣服時,聽到外面又「碰」了一聲,陳盛良忍不住心想:原來駱航心情不好時也是會摔東西的。果然,人不可能一直維持著溫和柔軟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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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航的確不是個脾氣好的人,他其實有點神經質,又暴躁易怒,但他平常總能用一慣溫和的笑容掩飾得很好——除非遇上了母親,他的母親總是能讓他瞬間狂暴化。

「寶貝,你詳姨的店裡缺了幾幅畫,媽咪想問你有沒有作品能借詳姨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