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鼻尖啊……
「用想像的。」駱航決定說實話,因為陳盛良不太可能會讓他摸。
「別的畫家也一樣?」
「大概吧,模特兒是不可以摸的。」駱航聳聳肩笑著說:「反正又不是沒摸過人,想像一下總是可以的。當然你要讓我摸更好嘿嘿嘿……」
「怎麼想像?」
沒料到陳盛良會無視他不正經的笑聲繼續追問,駱航又愣了一下後才回答:
「就是……想像啊。如果模特兒是年紀大一點的,面板可能幹燥粗糙、或是比較薄一點,年輕人的就比較有彈性。女人的面板觸感細膩、比較偏冷;男人的就比較熱又厚實——大概是這樣推斷吧。」
見陳盛良看來仍有些困惑,駱航繼續說道:「有些東西不一定要實際碰觸過才畫得出來那種感覺,像是刀鋒和火啊。雖然也是有些瘋狂的傢伙會去碰,嗯不不不,好像也不能說他們瘋狂,這種人在我們系裡還算正常,哈。」
陳盛良思索了幾秒後,淡淡說道:「我的想像力不夠好。」
「想像力是可以訓練的哦。」駱航笑了笑,似乎不覺得陳盛良的那句話可以拿來當結論。他抓著素描用的鉛筆晃了晃,問道:「看到這個你會想到什麼?」
「紙。」
「還有呢?」
「橡皮擦。」陳盛良答得慵懶又沒創意,看來是興趣缺缺。
「既然如此,那你接下來會不會想像橡皮擦在紙上追著鉛筆線跑的樣子?」
駱航也不笑他想像力真的很貧乏,反而笑嘻嘻地一邊說一邊擺動雙手做跑步狀,表演「不要跑我要消滅你!」的戲碼,讓陳盛良忍不住笑了。
「想像一點都不難哦,循序漸進,看得多、受到的刺激多,想到的就多。」
陳盛良突然發覺駱航說話的聲音很好聽。
清明又溫醇的聲音,再加上不疾不徐的節奏,讓人很容易能聽進他說話的內容。這樣的條件加上諄諄善誘的態度,陳盛良心想,駱航果然適合當老師。
「那你有幻想過把我切成好幾塊嗎?」
沒料到陳盛良會突然這麼問,駱航一愣,隨即擠出笑聲當作回答。
「啊哈哈哈……」
看這反應,一定有!
陳盛良想起曾在駱航的書櫃裡看見一本《藝用解剖學》,頓時覺得駱航腦袋裡裝的東西,果然不是他能輕易理解的。
「學藝術的人都像你這樣?」
「拜託,像我這麼和藹可親玉樹臨風聰明絕頂又謙沖自牧的文藝青年可不多!」
「要面不改色一口氣講出那麼多成語的,的確是不多。」
「證明我是不可多得貨真價實學富五車才高行潔的文藝好青年啊。」
看來某人的臉皮厚度不是簡單一句吐槽就可以推平的。陳盛良自認敗陣,只能搖頭笑著走向畫室正中央的沙發。
駱航突然出聲說:「今天可以跪著嗎?我有準備軟墊。」
「喔。」陳盛良沒有異議。
駱航快速地將沙發向後推、拖出似乎預謀已久的瑜伽墊,陳盛良便爽快地直接跪在上頭。
「我想要你這樣——」
駱航邊說邊跟著跪在旁邊沒有鋪軟墊的磁磚地板上,膝蓋撞擊地板的聲響讓陳盛良轉頭看了他一眼,但正興奮的駱航渾然未覺,只顧著趴跪在地上擺出他想要的樣子。
學著駱航擺出了他要求的姿態後,向來無所謂的陳盛良第一次想拒絕他。
那是個掙扎的姿勢,四肢撐在地上的施力點不平均,對肌肉和脊椎的負擔都很大,頭部又低於心臟的位置,陳盛良合理懷疑自己要是維持二十分鐘不動,大概會腦充血。
「不行,我沒辦法維持二十分鐘。」
知道駱航在打量自己的姿態,陳盛良只好維持原狀,有些無奈地低頭看著瑜伽墊說道。於是,他沒看見駱航嘴角微揚的滿意表情。
因為要維持這姿勢比較吃力,陳盛良又是門外漢,不懂得該怎麼讓自己輕鬆一點,因此他的背部和手臂肌肉條線條比平常更明顯,成功流露出掙扎時應有的憤怒與痛苦,駱航很喜歡這樣強烈的肢體線條與感覺。
感受到陳盛良的情緒,但又不想放棄捕捉眼前的軀體,駱航只好說:
「那我可以拍下來嗎?我保證照片不會外流。」
「嗯,拍吧。」陳盛良根本不在乎。
駱航興奮地立刻去挖出收在櫃子最裡頭的防潮箱,然後爆出慘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