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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聽是聽到了,只是大腦反應不出。

“不要跟過來!”

楊興高聲怒喝:“站原地!”

“說不聽是吧!”

“不要過來!”

置若罔聞的傢伙還是不聽話地靠近了,手臂顫抖地遞出一塊腕錶。

楊興看了一眼,就擋住了。

“拿回去。”

嶽勝兩眼通紅:“我。。。。。。我專門。。。。。。我去找的。。。。。。”

楊興把倔強的手臂一點一點推回了原位,態度很明確:“假的,不要。”

他深吸一口氣,意帶雙關地強調:“假的,我,不,要。聽清楚了嗎?”

嶽勝愣了一下,哈哈哈地笑起來,樂不可支。

“那楊閱呢?”

楊興不理他,轉身就走。楊閱還在家裡,楊閱是不一樣的。

“哈哈哈哈,你就是這麼自欺欺人的嗎?”

嶽勝的笑聲在身後傳來。他搖搖頭,腦袋沉得象一個超載過量無法啟動的混凝土攪拌機。一直在小區門口等著他的計程車司機投來探究的眼神。

“可以走了嗎?”

楊興重重關上車門,“開吧。”

車子發動著緩緩起步,夜安靜地過分,所以能聽到外面高聲的咒罵。說咒罵也許不太合適,因為那就是事實。他的確是再也見不到楊閱了,楊閱死了,早死了。是他自己的心還沒死。

沒開出多遠,楊興忍無可忍推開門跳了下來。他大步走到一直跟跑在車後來不及收回腳步的嶽勝面前,狠狠揪住衣領。

“我告訴你,我最大的錯就是把你領回家。我不後悔救你,換成任何一個人,我都會那麼做!但是到此為止了,從現在開始到,此,為,止了!!不要再跟過來!”

嶽勝面如死灰地看著他,象是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

“。。。。。。你不是說過,愛我嗎?”

楊興的瞳孔瞬間收縮,一下子就著了,手比腦快,一拳砸在嶽勝下巴上,強行鎮壓住的那句咆哮在肚子裡撞來撞去一整晚,現在終於象頭看見紅布的鬥牛,憤怒地喊了出來。

“我已經拼了這條老命來跟你搞基了,你他媽的還不夠嗎?啊?!!”

他多想用被酒精腐蝕掉的殘存不多的理智告訴自己,這些怒氣是來自被欺騙的困窘。但有個聲音悄悄分裂開來,嫉恨,沒錯是源自嫉妒的恨。那種在青年時代也幾乎很少出現的情愫,於他幾乎是陌生的。陌生到,讓他慌亂不堪,走投無路的地步。

作者有話要說:

☆、11

這是一個註定了要獨自渡過的夜晚。

嶽勝在計程車絕塵而去之後依然坐在地上,過了很久,才慢慢站起。他扭頭看看靜悄悄的小區發了一會呆,喉結動了幾下,轉身走開了。那畢竟不是自己該去的地方,可該去的地方到底在哪兒,他完全沒了主意。

心臟存在的腔體內好像被麻藥槍擊中了,感受不到任何跳動的痕跡,腿還是邁得開的,但也不太受大腦指揮,這讓他的步子有些拖沓,方向感也忽然喪失了一樣,信馬由韁。不知道走了多久,肚子餓得發慌。那種胃裡燒灼起來的空洞感,尖銳又刺痛,讓他忍不住吸著氣彎起腰來。街角不太遠的地方亮著燈,是家簡易超市,嶽勝佝僂著捱過去,繞過門口凌亂的水果紙箱,支著下巴一架一架的商品仔細觀看。

思考的時間太長,看店的老頭眼神警惕地對他行注目禮,他也毫無察覺。

“想要什麼?”

嶽勝茫然地“啊”了一聲。

“問你呢!”

老頭兇悍起來:“你想要什麼?!”

那個聲音在嶽勝腦袋裡放大了,重複迴盪,還自動加出了混響。

是啊,他想要什麼呢?

楊興的手機瘋狂地響了起來,他條件反射地伸手一劃,消音了。

從離開家到回來原來真的如預期般沒花太多時間,的確也就跟下樓扔了趟垃圾一樣快。去看了楊閱,小孩睡得很沉,這只是他熟睡中發生的小插曲。燈沒關,吃過的碗筷依然攤在桌上,兩副。他說不上來心裡到底是堵還是空,總之滋味雜陳,不太好受。摸出煙點上,坐在桌邊,對著空氣默默地抽。

煙霧聚集在油黃的光線下越來越濃重,他在牆上的影子逐漸模糊。

假如對面坐著個人,也許也會被環繞起來,圍出一個熟悉的形狀。或者微笑或者嗆咳,或者瞪著眼睛,直直地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