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事啊……這麼說來,好像比剛才還要不痛了。」
透坐在診療椅上,身體往前傾,朝玻璃對面的夥伴比出勝利的手勢。
「我先暫時幫你止痛,如果又會痛的話就吃藥吧。」
宏一對助理指示給透五份鎮痛錠,然後又重新面向透。
「這只是暫時止痛而已,還不算治療完畢。下禮拜我幫你做根管治療,預約時間後再回去吧。」
「根管治療是什麼?」
「就是抽掉剩下的神經。」
「咦?聽起來好痛,我才不要。」
「會幫你打麻醉,沒關係的。」
助理像要安撫他一樣說道。
「打麻醉不是也很痛嗎?而且,一想到必須要打麻醉才能忍受這種疼痛,我就覺得很恐怖。」
「別感到害怕就逃跑。如果你不來看診,我就到你的房間去治療。」
「這就更討厭了……」
透從椅子上起身,這次則對坐在等待室的朋友做出鬼臉。
「平常都在一起的女孩子今天怎麼沒來?」
「我們瞞著亞美。要女孩子陪實在太丟臉了。」
「不管是男是女,沒辦法一個人來看牙醫這件事情本身就很丟臉。」
「啊,我又不是因為這樣才要修司陪我來的。是因為修司好像有什麼事情要跟我說,所以我才拜託他陪我來。非常謝謝醫生。」
透低頭道謝後離開診療室。和櫃檯預約完畢後,透就和朋友一起離開。
兩位女孩子先離開後,宏一關上門,走到大樓的後門。當他正要從昏暗的緊急出入口離開時,聽見了壓低的說話聲。
「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反問的是透的聲音。
從大樓出來後是毫無人煙的停車場,透和朋友正坐在緊急逃生梯說話的樣子。雖然因為外面馬路上的車聲而有所幹擾,但兩人的說話聲還是聽得很清楚。
宏一有點猶豫是否要這麼毫無顧慮地走出去,因而先停下腳步。
「去鎌倉的時候。」
「是文化祭之後?」
「嗯。因為當時透不是被伯母強行帶回老家了嗎?所以我們只好自己去鎌倉。當時就有點那種感覺……」
「什麼感覺?」
「……想做的感覺。」
修司發出有點低沉的聲音後,緊接著是咳嗽聲。
「我覺得很抱歉。我並不是想先下手……」
「比起先下手這件事,我覺得你們瞞了我好幾個月這一點比較讓我吃驚。」
「抱歉。因為一直沒機會說,結果就越來越難以啟齒。」
「換句話說,我一直在當修司和亞美的電燈泡?」
這次響起輕輕的「啪」一聲,透發出類似「好痛」的哀叫聲。
「就是因為你會說這種話,聽起來好像我搶了亞美一樣,所以我才沒辦法說出口啊。不管是我或亞美,我們都覺得三個人湊在一起,會比我們兩人粘在一起還要有意思。因此,亞美覺得一直瞞著你會比較好。」
「……」
「但是,這樣子很像在騙你,我不喜歡這樣。我想好好對你說明一切,不然好像是趁你不在的時候,藉機開始跟亞美交往,感覺不是很光明正大。抱歉。」
小孩子的世界也很複雜的樣子啊……看樣子早在透加入競爭之前,那位女孩就已經名花有主了。宏一不由得露出苦笑。
雖然這麼笑透好像很失禮,不過,反正國中生、高中生的戀愛故事都很無趣。一旦越深入討論,越會覺得幼稚而讓人不自覺地想露出微笑。
「沒什麼,反正喜歡一個人跟光明正大什麼的根本無關。」
透用很乾脆的口吻說道。
「如果修司喜歡亞美,而亞美也喜歡修司,那麼,不管我有沒有機會,根本都沒辦法讓第三者有機可乘。」
「透。」
「況且,如果光明正大競爭之後還輸了,我或許會覺得很丟臉吧。唉,一想到修司不是用什麼狡猾奸詐的小手段獲勝,我想我還是放棄好了。」
「你這傢伙還真是不錯,我對你改觀了。」
「呿,我真的是氣得很想把你痛扁一頓耶!但我很討厭那麼難看的模樣,所以還是算了,而且你也陪我來看牙醫。」
發出類似拍掉衣服灰塵的聲音後,說話聲漸漸遠去。
透反常不覺得事態嚴重的認輸態度,讓宏一稍微對透改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