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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部分

以開烤串兒店,再往大了可以開飯店,總之,餐飲是最容易做起來的,只要你肯吃苦受累。”

“媽的老子三輪車都蹬得烤個肉串能怕?問題是說的容易,到哪兒去賣呢?總不能跟磨剪子戧菜刀似的流竄吆喝吧。”

周鋮眯起眼睛想了想,忽然靈光一閃:“高中門口!”

“為什麼不是小學初中大學?”

“小學生父母管的嚴,不太讓亂吃,初中生也可以,但是他們能自由支配的錢有限,大學生誰還吃你這個,直接下館子,高中生最好,尤其是寄宿高中,天天從早自習到晚自習都困在學校裡面,想吃東西解饞只能校門口買點兒。”

……

這些年,我經常會坐下來反思,為什麼大家生來都一個鼻子倆眼睛,一個屁股兩條腿,可就是有人下了溫飽線,有人上了福布斯。每到這時,我都會想起周鋮,想起這個除夕夜。成功道路上的坎坷固然會放倒許多人,但就算你只是想被放倒,也要有個前提,那就是你選的這條確實是成功路。

好吧,說通俗點,這人和人的腦子是有差距的。

過完年,我和小瘋子就開始籌備烤羊肉串的事兒。本來以為周鋮只是出點子,出完就該幹嘛幹嘛去了,哪成想二月底,這廝忽然登門拜訪。

“雖說串門兒空手不好,但你帶的東西……會不會太多了?”我看著眼前的行李箱,很真誠地問。

周鋮勾起嘴角,聲音異常溫柔:“不歡迎麼……”

我一個哆嗦,抖落滿地雞皮疙瘩。

小瘋子坐在角落裡上網——前陣子他養傷實在無聊,我們便花一千塊淘了個二手電腦,寬頻是撥號的按小時計費,省點用還湊合,看見周鋮拎著個行李箱出現,幸災樂禍地笑:“喲,被老姐趕出來了吧。”

周鋮無視他,直接問我:“這屋兒還能塞個人不?”

“廢話。”我白他一眼,把行李箱接過來,“你想住床還是沙發還是地板?”

周鋮揚起嘴角:“我要說床呢?”

我伸手一指小瘋子:“那就讓他在地板和沙發裡選。”

小瘋子嚎叫:“為什麼是我下床啊!”

周鋮這回是真樂了,眼睛裡滿是讚許的光芒:“馮一路,有出息了。”

你妹我怎麼有種輩分忽然變低了的感覺?

周鋮不是白來的,而是帶了五千塊錢,要入夥。說實話,我半點不驚訝。因為他一直就是那種特別有主意的人,就彷彿這個世界上沒什麼他抵禦不過的酷寒,扛不住的事兒,所以打從他拎著行李出現在門口開始,我就沒覺著他會蹭吃蹭住。可是五千著實有點多,我和小瘋子攏共也才準備出個三四千作為第一期投資。還有房租呢,周鋮說。我暈菜,說就這破房子三個人再分攤一下,你覺著房租還值得一提麼。結果周鋮不慌不忙道,我現在跟你們擠著住,但將來總要換房子,我就這麼多錢,都給你,將來的事兒我就不管了,你換公寓也好,換別墅也罷,總歸有我一張床……或者沙發。你媽這人一輩子都不帶吃虧的!

“而且換個大點兒的房子,將來花雕出來也好一起住吧。”周鋮一邊把行李箱往櫃子裡塞,一邊幽幽飄過來一句。

中槍。

老子認輸。

“那不是可以打麻將了呀!”小瘋子眼睛刷就亮了,跟燈泡似的。

我扶額,幾乎要語重心長了:“你能關注點兒地球上的事嗎?”

晚上我們三個人出去吃了頓飯,菜點好的,酒點貴的,還要了個小包間,頗有點要桃園結義的架勢。怎麼講呢,是真心高興。社會上,或許處了幾年的交情沒什麼稀奇,但這監獄裡處下的五年,卻可能比外面處下的十年甚至十幾年還要深厚。我們共患難過,我們共生死過,我們提起一個曾經如何如何就可以徹夜不眠的嘮,而這些,都是那些沒進去過的人無法理解的情感。

周鋮說他之所以出獄之後沒直接找過來,一是他姐姐不願意他再跟我們來往,二是他自己本身也希望能與從前劃清界限,有一個新的開始。可事實上,作為一名改造犯,他履歷上的痕跡是抹不去的,沒人願意要他,沒人肯給他所謂的機會,他那幾個月幾乎要爛在家裡,然後他才終於想明白,有些烙印是一輩子的,抹不掉,你唯一能做的只有正視它,接受它,然後踩著它繼續往前走。

我聽不過去,拍桌子亂吼,勞改犯怎麼了,勞改犯就他媽不能為社會做貢獻了?!結果小服務員正好來送後加的啤酒,一聽這話,都沒敢進屋直接把一提溜啤酒擱門口就跑了。我更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