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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起來這玩意兒我們誰都有,可說是老實話,人與人的差距著實大。十四道題答對十二道,這要放在唸書那會兒,典型的尖子生!

俗話說八歲看老,有了前三十題打底,後面的比賽果斷失去懸念,最終十七號大比分勝出,與六號攜手代表二監,進駐正式賽。

“你他媽蹲這兒真是屈才了!”回去的路上,我高興得一個勁兒撲稜小瘋子腦袋,就好像剛開完家長會然後被老實表揚說你家孩子真優秀。

小瘋子一點不謙虛,趾高氣昂地瞥我一眼:“你才知道啊。”

有功在身,我贖他無罪。

看管我們回監舍的王八蛋卻不以為然:“別得瑟,昨天其他幾個監區預選賽我都去看了,厲害人物多得是。”

我認為他這是極度陰暗心理驅使下的諷刺打擊,但我沒吱聲,和管教爭辯是對這個世界絕望的人才會去幹的事情,而我,熱愛我的生命。

整個晚上花花都很安靜,答題的時候如此,現在亦然。我湊過去,撞撞他肩膀:“嘿,想什麼呢?”

花花看了我一眼,又很快移開,繼續面無表情向前走。

我皺眉:“比賽贏了你不高興?”

花花頓了下,才緩緩搖頭。

我靈光一閃,有點兒琢磨出來他的想法了,忙說:“不光你一個人打醬油啦,我不也屁事兒沒幹?還有大金子,他那是幫忙嗎,整個一自娛自樂!”

花花笑了下,別說眼睛,連嘴角都沒蔓延全乎。

我嘆口氣,故作調侃道:“小瘋子就腦袋好使,你羨慕嫉妒恨也沒用啊。”

說話間,一行人已經回到十七號,俞輕舟用一句“表現不錯再接再厲”作為結束語,從外面幫我們帶上了門。

小瘋子還沉浸在首戰告捷的喜悅裡,喋喋不休地回憶著剛剛的戰況,比如誰誰誰居然五道題錯仨,誰誰誰那腦袋還不如石頭等等。周鋮和金大福懶得聽他絮叨,直接簡單洗漱完後躲被窩裡耳鬢廝磨去了——近來他倆愈加放肆,常常按捺不住飢渴沒等熄燈就滾作一團。這可苦了小瘋子,每每都想自插雙目,今天也不例外,當下閉嘴,連勝利的喜悅都無法衝散他對此等妨害風化行為的厭惡,一邊用幾乎要把皮搓掉的方式洗臉一邊罵“噁心變態臭不要臉——”

還帶回聲的。

我有點兒同情他,又有點兒想笑,最終還是屈從猥瑣本性選擇了後者。不過笑過之後也就罷了,沒心沒肺向來代表著強大,確切的說就沒什麼能真正傷著他內裡的,所以我不擔心,這是真話,我從沒為容愷擔過心。與此相對……我看向已經躺在床上只留個後背給外界的某小破孩兒,幾不可聞地嘆口氣。

花花肯定在琢磨著什麼,他就是這樣,因為不能說話,所以想得更多。東想西想,胡思亂想,反正是十次裡有九次都不是什麼陽光向上的好思路。但你還沒轍——撬開他嘴的難度係數遠遠高於越獄,我一直這麼認為。

那就隨他去吧,我有點兒懊惱地想,我一不是他爹,二不是管教,能掌握他百分之五十的思想動態就不錯了,剩下百分之五十,誰愛來誰來。

之後的半個月,知識競賽如火如荼地鋪展開來。

我們憑藉小瘋子和周鋮兩個人,一路過關斬將殺進決賽,與十五監順利會師。漫長的披荊斬棘讓我們反覆磨練了技藝,以至於殺入決賽的時候,別說小瘋子和周鋮,就連我都對那本題庫滾瓜爛熟倒背如流了。

就在我認為總決賽完全是比哪家搶答的手更快時,小瘋子弄來了最新的題集——整整兩寸厚的《新編黨史》。

我拿在手裡掂了掂,覺得挺適合當兇器:“媽的當年老子要有這毅力,何至於走上犯罪道路?”

決賽前五天,容愷書不離手。

決賽前三天,花花捧著翻到熄燈。

決賽前一天,我嫌枕頭矮,將之拿過來墊在下面物盡其用了。

決賽的地點設在南監區行政樓大會議室,也算是十五監主場,因為他們就屬於這片兒,而我們作為北監區的犯人卻是第一次來到這裡。不過規劃監獄的建築師顯然缺乏想象力,因為每個監區都是同樣的風貌,完全沒有意外和驚喜。

步入會場時,裡面掌聲如雷,也不知道是從哪個倒黴區拉來的壯丁。

我忽然覺得自己特像猴子,就等著那一聲鑼,然後便開始翻跟斗打滾地用盡渾身解數,只為爭得一點點糧食。我知道這樣想不對,可我沒辦法剋制。審判書宣讀的時候只說剝奪我的政治權利,但其實,我的很多權利都沒剝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