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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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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世騰坐不住,踉蹌著走回臥室裡,脫鞋上了小鹿的床。靠著個大枕頭伸了腿,他笑著嘆了一聲:“唉,渾身疼。”

隔著一道半掩的房門,小鹿在堂屋問道:“要不要給你找點兒藥?”

臥室內傳出了程世騰的回答:“全身都是傷,有藥也沒法用,難道塗一身?”

然後雙方沉默了良久,直到張春生走了進來。張春生拎著一隻大食盒,裡面是新鮮出爐的好月餅。小鹿拿了一塊,咬了一口,隨即背對著臥室房門問道:“有月餅,吃不吃?”

臥室裡響起了踢踢踏踏的腳步聲音,可見程世騰是沒正經穿鞋,一路乃是趿拉著鞋走。走到小鹿對面坐了下來,他見張春生轉身走了,便也伸手拿了一塊月餅。

小鹿一邊吃,一邊扭頭看了他,見他的吃相十分斯文秀氣,因為月餅餡子不很合乎他的要求,以至於他每咬一小口,都要提前剔半天的青紅絲,不愛吃的東西,他是一口都不吃。

意識到了小鹿的目光,程世騰抬起頭,含著月餅對他抿嘴一笑。小鹿凝視著他,見他笑得雙眼微眯,眼下已經有了淡淡的細紋,完全不是個毛頭小子的模樣了。

小鹿忽然有些感慨,發現“變”這種事情,人也做不得主。日月星辰都要流轉都要變,何況是人?

☆、第一百八十七章

程世騰在小鹿這裡住到了中秋節。

二十八九歲的男子,自然和“老”這個字還有著十萬八千里的距離,但小鹿印象中的程世騰,一直還是十年前的形象,所以望著程世騰談笑時眼角顯出的淡淡紋路,他越是細端詳,越感覺程世騰有點變模樣,起碼不是印象中那個說翻臉就翻臉的狗脾氣大哥了。

中秋節的晚餐,自然是比平時豐盛了些許,然而張春生依然不允許小鹿喝酒。小鹿知道他對自己有著保護的心,所以當著他的面,全聽他的。等張春生走了,他才就著程世騰的手,接連著喝了幾小口。

那幾小口酒並沒有讓他醉,及至吃飽喝足了,他也只是微醺。走到門外仰起頭,他看了看夜空中的大月亮,看過之後只感覺今晚的月亮傻大傻大的,反倒不如平時美,並且風涼,吹得讓人不能久站。

程世騰走到他身邊,低頭給自己點了一根香菸。雙方終於可以心平氣和的對話了,並且是真正的對話,話裡沒有刺。

在淡淡的煙霧之中,小鹿說道:“我看你這一年有點兒見老,你老了,大概和你爸爸會是一個模樣。”

程世騰笑了:“那不挺好?是個體體面面的摩登老爺子。”

然後抬手攬住小鹿的肩膀,他深深的吸了一口煙:“我老了,你也得老,你老了會是什麼樣兒?”

小鹿抬手摸了摸下巴:“老太監。”

程世騰心中疼了一下,隨即強笑道:“不能。”

小鹿放下了手,低聲說道:“我在日本,有閒的時候,專門研究過這個問題,並不是胡說八道。”

程世騰對著前方撥出了兩道筆直煙霧:“等你老了,不帶兵不打仗了,我陪著你過吧!反正我沒兒沒女的,一個老光棍兒——”

小鹿不以為然的一搖頭:“你怎麼會沒兒沒女?”

程世騰用力摟了摟他:“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清楚。要是能有兒女,我早有了。”

小鹿扭頭望向了他:“你很健康。”

程世騰轉過臉迎了他的目光:“對,我很健康,但是我隨爸爸,並且比他更甚。明白我的意思了嗎?”

小鹿遲疑著一點頭。

程世騰轉向前方,自嘲似的笑了:“我對女人一點兒都不——據說像我這種程度的,也是少有。”

小鹿不言語了,因為感覺順著程世騰的話題再說下去,很可能會直接談到兩人的養老問題,談來談去,又成了一家人,總之自己不是他的對手,他怎麼說都有理。

一夜過後,程世騰啟程回了天津。這一趟來得很好,他想,雖然捱了一頓鞭子,但也只是一頓而已,況且看小鹿的意思,將來想必是不會再對自己輕易動武。和小鹿在一起,他會感覺自己是又有了家庭——家庭這個東西,自然是有的好一點,有的壞一點,可無論好壞,總強過他一個人在空曠的大公館裡孤獨踱步。

程世騰一走,小鹿也恢復了他的生活秩序,李國明也聞訊又回了來。偷眼觀察著小鹿的神情舉止,他很快鬆了一口氣——小鹿此刻瞧著心平氣和的,眉宇之間幾乎有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