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是清淺的笑意;“源源回來了?”
我原本堵在胸口的一團火氣一下子被悶了回去,心裡被堵得漲漲的。於是一屁股坐了下來,不聲不響悶頭扒飯。
孃親地巴掌呼嘯著就往我頭上掃去:“怎麼一點禮貌都不懂!”說著向許之杭笑笑,“別見怪啊,這孩子就是這樣。其實他可高興了……”
是啊,高興,高興得咬牙切齒的。
許之杭聲音淡淡的:“沒事,我知道他什麼脾氣。”
老孃一下子跟找到盟友一樣:“是啊是啊哦對了,”說著把不善的目光投向我,“我和你爹商量好了,你以後就搬過去跟你哥一起住,離大學也近,就別沒事破壞我和你爹的兩人時光了……”
我被噎得一口飯梗在脖子裡,上不去下不去,好不容易能說上話:“娘你這麼快就不要我這個兒子了?我才不去!”
老媽眼睛一瞪:“不去也要去!我看你就是沒人管囂張得很!天天打架喝酒鬧事!好不容易考上個大學還不給我安生點!”也不給我回話的機會,拉著旁邊賠笑的老爹往臥室裡去,“砰”得一聲砸上了門。
這下可只有我苦笑的份,硬著頭皮躲開掃在我身上的目光,埋下頭吃飯。奈何剛才吃的太起勁,只剩兩小口。
兩小口也有好多米呢,浪費農民伯伯的心血也不好對吧。
“吃完走吧。”許之杭在一片沉默中開口。
“去哪?”我慢吞吞。
“回家。”
“這裡就是我家。”
“聽話。”
我的笑意硬生生從喉嚨滾到了嘴邊,乾巴巴地擠出來:“現在裝什麼好人。”
許之杭沒有再說話,我埋著頭,看不見他的表情。過了好久,我終是忍不住,抬頭瞟了一眼,看見他面無表情一動不動地盯著我。
我愣是被這眼神給逼出了火氣,把碗一撂直起身來:“許之杭!這他媽是我家!你給我滾走!”
【許之杭】
許之杭沒什麼反應,眼神都沒變一變。倒是孃親直接從房間裡衝了出來,掄了個雞毛撣子就開始罵:“有你這麼說話的嘛!他是你哥哥!”
“我他媽哪來的這便宜哥哥!”我控制不住地吼,“他這幾年不是走的乾淨利落嗎!現在突然回來幹嘛!他又不是你們生的你憑什麼護著他!”
“你……你!”老孃氣得抄起雞毛撣子就來追殺我。許之杭突然站了起來,攔住氣得渾身發抖的我媽:“阿姨,沒事你消消氣。小孩子,跟我鬧彆扭呢……”
“誰吃飽了跟你鬧彆扭!”我站穩了腳衝他喊道。
許之杭看了我一眼。
一股寒意從腳底升上來,我愣是被釘在了原地。
許之杭嘴角還帶著笑意,眼睛裡卻冰冰涼涼,目光像是刀子一樣扎過來。
這是他發怒的前兆。我再熟悉不過。
我也不知道是怎麼渾渾噩噩地就被趕出了家門。許之杭估計根本就懶得搭理我,到街上攔了一輛計程車,吩咐我坐進去。
我這時候真的是什麼表情都沒有了,許之杭就坐在我旁邊,也不說話。偶爾偷偷瞟過去,表情還是柔和的。
我是真不敢看他的眼睛,我怕我一看到就會驚得跳起來。
況且胃裡有點疼,估計是喝了酒又受了涼。於是索性頭一歪,在愛嘮嗑的計程車司機的話語中閉目養神。
計程車停在一個乾淨的公寓樓小區,果然離學校夠近。
許之杭領著我上了樓,開啟房門,大大小小的箱子堆在角落裡。大件的傢俱已經擺好了,裝修得很簡單,符合許之杭一貫的風格。
他徑自換好了拖鞋,開了房間和客廳的空調,回頭看我捂著胃,微皺了眉:“疼?”
“……”我慢吞吞地換好了鞋,走到臥室往床上一躺,有氣無力,“有點。”
許之杭聲音淡淡的,走到門口:“等著。”說完出去了。
我聽著他在樓道里的腳步聲,覺得特沒意思。於是把自己團吧團吧,找了個舒服的姿勢準備入睡。
被子估計是新曬的,薄薄的一層帶著陽光的味道。像是幾年前熟悉的味道。
許之杭沒過一會就回來了,把一大堆藥往我旁邊一放,坐在床邊。
我打量著袋子裡的藥……止痛噴霧?紅藥水?嚇得我一下子從床上坐起來,直勾勾地盯著他。
“怎麼?”許之杭幫我提了提被子,微笑著看著我。
“哥……”我放輕了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