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就讓我看看你的表現吧?」
一陣冷淡的嗓音響起。
「如果只是低頭,連動物也做得到。」
「那麼,您要我怎麼做……?」
「跪下來向我磕頭如何?」
國貴感覺憤怒的火花在胸口迸射開來。
竟然要他向眼前這男人,父親的愛人下跪磕頭?!
國貴緊咬著唇,感覺怒火在體內熊熊燃燒。但腦中另一個聲音卻說,只要能救遼一郎,區區的下跪磕頭算什麼。
於是他當場跪下,雙手掌心平貼在地毯上。
「就這樣?」
在伏見揶揄的聲音催促下,國貴緩緩彎曲手肘,額頭抵在絨毛地毯上。
「求求您救救遼一郎。」
從低俯姿勢傳出的聲音有些模糊,但似乎仍傳到盯著他瞧的伏見耳裡了。
感覺過了好長一段時間。
「——好了,把頭抬起來。」
伏見的聲音透著一股強烈優越感。
「警方沒有證據,他也沒招認對吧?拘留天數有一定的限制,即便是特高也無權延長時間。所以,要釋放他應該很簡單
。」
「真的嗎……?」
國貴抬起頭凝視伏見。
「既然你已經拜託我了,還不相信我?」
「不是的。」
「不過,事後他若沒有自我醒悟,這樣的情況仍會一再發生,特高還是會找其他理由逮捕他。只要被特高盯上,只怕到
死都逃不了他們的監視與搜捕。」
沒錯,這的確是個問題。
「而且,如果殺人兇手一直沒抓到,特高仍可能會以同樣理由強行逮捕他。」
這一次,伏見是能讓遼一郎獲釋,但將來呢?只怕同樣的厄運會不斷重複。
就算這次能幸運從鬼門關逃掉,只要憲兵隊不願放過遼一郎,自然可以隨便安一個罪名,再把他關進監牢。
最徹底的辦法就是讓遼一郎退出反體制運動。
「就算你拋棄自尊心和所有一切,還是救不了成田遼一郎。」
伏見這番話彷彿在告訴國貴,他的所作所為不過是為了自我滿足,國貴的心忍不住動搖。
是要選擇家庭還是遼一郎?
終於到了要做出選擇的時刻。如果不捨棄全部,就得不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即便如此,我還是不放棄。」
「我勸你最好捨棄那愚蠢的想法比較輕鬆。」
「我無法輕易放棄一條人命!」國貴低喃道。
如果能捨棄,他早就捨棄了。早就讓遼一郎隨著內心的情意一同埋葬。
第二章
「……他應該不會來了?」
時間已過晚上七點。
不知道伏見用什麼方式向憲兵隊施加壓力,跟他談過後沒幾天,遼一郎便因罪證不足被釋放。
得知這項訊息的國貴立刻差人送信給遼一郎,希望能見他一面。然而約定的時間已過,卻不見他蹤影。
國貴在信裡提到,不會再給遼一郎帶來麻煩了,只希望能見他最後一面。
其實,國貴早有心理準備遼一郎不會出現。若到時他真的前來赴約,想必是對自己仍有一絲不捨。
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的遼一郎,國貴都能感覺到他對自己若有似無的情意。
國貴身處的放映室直到剛剛還在播放影片,因此裡頭的溫度相當高。
原本想約在常去的料亭,但要是連他也被憲兵盯上,只怕情況會更加難收拾。可是,不論怎麼想都想不出擺脫憲兵跟蹤
的好辦法。
最後,國貴只好選在朋友任職的電影院,就算憲兵尾隨遼一郎來這裡,他也比較好找藉口開脫。
就在此時,放映室的門被推開,國貴不禁繃緊身子。
明知這樣很愚蠢,但他真的不敢轉頭看。一想到站在門口的可能不是遼一郎,國貴就怎麼也提不起勇氣。
「國貴少爺。」
一陣熟悉的聲音緩和了國貴的緊張,他緩緩轉過頭來。
「遼……你終於來了。」
距離下一場電影播映的時間還有三十分鐘,加上身為放映師的友人識趣地離開。所以現場只有他們兩人。
兩個禮拜沒見的遼一郎看起來仍舊憔悴,但身上的傷似乎都已痊癒,手腳也都完好如初,真可謂奇蹟了。
這陣子,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