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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他肚裡雖有千言萬語,怎奈此時只能撿出一句最不要緊的來說,他看著馮硯棠,馮硯棠也看著他,看著看著,猛然擠出一絲笑意來,說道:“世叔您可醒了,昨晚上那一場好醉!您一定要到我床上來睡,我讓您擠得睡不下了,沒辦法,只好挪到沙發上來!”

章司令聽他的話音,心裡頓時往下一沉,慢慢的問道:“我昨晚——醉得厲害?”

馮硯棠迎著他的視線,天真的笑著道:“怎麼?你不記得?”聲音裡竟有一絲希冀。

章司令半晌沒說話,好一陣子才開了口:“我記得我在書房裡看見你,就把你抱了過來。”

馮硯棠登時紅了臉,卻還是如常的微笑著說:“是嗎?噢,對對對,我竟然忘了!多謝世叔關懷。”章司令聞得他如此客套的口吻,頓時更說不上來話,馮硯棠在沙發上坐正了,雙手還是抱著那個靠枕,章司令見他低垂著眼皮,滿臉防備的表情,心裡當真是五味雜陳。

其實馮硯棠的心裡這會兒才真正是一點譜都沒有,他自己平常很少沾酒,更不用說喝醉,自然拿不準醉酒的人到底能有多壞的記性。不過,原先還跟著他伯伯的時候,他倒是經常看見大兵們喝高了打架罵

人,但在第二天一般都記不起來到底打罵了誰,故此便橫了心賭一把,賭章司令是不是也能“不記得了”。

章司令望著他,倒險些以為昨晚上真是做了一場春夢了。可他心裡清楚的很,自己在酒桌上從來有分寸,兩杯柳林,無論如何也到不了能把他放倒的量。再說就算醉了,他也不至於連現實和夢境都分不清吧?對了,那飯店跑堂的毛手毛腳,上菜時不小心帶翻了一個杯子,灑了他一身的酒,想是因為這滿身的味道,馮硯棠便以為他喝高了,以至於酒後亂性?

不過他捫心自問,也不能不承認昨晚上的確是借酒蓋了臉,才能鼓足勇氣上了馮硯棠的床。他收養馮硯棠之時固然還是那個義正言辭的章世叔,然而日久生情,天天的看著這個伶俐知趣的小子在眼前晃悠,他不知不覺的竟動了心思。前段時間聽了馮硯棠的往事,他本就存了一分醋意,暗惱這麼個好孩子卻被別人佔了先手,偏偏昨晚上又聽他說了要走的話,頓時更加按捺不住了,一心只想著要留住他,便顧不得使什麼手段了。如今做出了這麼魯莽的事,留下的這一片爛攤子可不大好收拾:馮硯棠是個心思重的,只怕要誤會了!

他想了想,便在馮硯棠身邊坐下,笑著說道:“看來我昨晚上,的確是委屈到你了。”馮硯棠立刻往旁邊一躲,躲了一半卻臉色一變,整個人僵在那裡,章司令問他怎麼了,他實則是為了這一躲牽動了下身的痛處,卻只能藉口道:“這沙發太軟,我閃了腰。”

章司令看著他,微笑著說:“你瞧,這還是我的不是。”說著便來攙他,他緊張的注視著章司令的手,似乎是很勉強的,才剋制住了閃避。章司令見狀,索性將他合身抱了過來,說道:“你還是好好的回床上去睡。”便小心翼翼的兜住了馮硯棠的身子,穩穩的托起了他,送他回了床上。

馮硯棠被他騰空抱著,一隻手抓著章司令的胳膊,卻並不去抬頭看他的臉,章司令也不好意思老是盯著他看,放下了他,又給他掖好了被子,這才望著沙發上說:“你怎麼連被子也不蓋,若是凍到了可怎麼好。”

馮硯棠笑道:“不妨事,我年輕、火氣壯。”章司令搖搖頭說:“那也不能那麼晾著,你本來就被我——”說到這裡卻噎住了,眼瞅著馮硯棠隨著他這上半句已經變了神色,無可奈何,只得改口說道:“被我打了那一鞭子,至今還沒有好齊全呢,若是再著了涼,豈不是雪上加霜。”他說完了這句四六不沾的話,自己也覺得不通,便又在馮硯棠床邊坐了下來,情不自禁,伸手摸了摸他的脊背,說道:“按理我也該給你賠個不是。雖然我那時

的確是氣得厲害,但終究是下手過重了,你比不得我手下那些兵,沒經過他們那樣的摔打……”

馮硯棠慌忙一側身子,低頭說道:“世叔快別說這個話!您給我賠不是,我如何當得起!世叔是拿我當至親,才會動手教訓我,要是外人,只怕還輪不到您打呢。世叔待我恩重如山,我感激還來不及,又怎會因為您對我嚴厲了一點就心生怨恨?”

章司令看他這個反應,不禁也苦笑了一下,想想只好說道:“小棠,咱們兩個雖然是叔侄的關係,但在我的心裡,卻並不僅僅是拿你當我的侄子看待。你若是當真信得過我,不妨也將心裡話,都跟我說出來。”

馮硯棠頓了一頓,笑著說了起來:“世叔愈發言重了,我有什麼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