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方暮歸絲毫沒有讓身請他進屋的意思,就自己不客氣地擠了進去。屋子裡亂糟糟的,和他想的一樣慘不忍睹。他回頭,瞪著方暮歸,語氣不善,“你到底怎麼回事兒?”
方暮歸抓抓頭,虛弱地笑了笑。“你怎麼回來了?學校放假?”
牛石朗真是被他氣死了。“放假你頭啊!我是去做交流生,好幾個月前就回來了。你到底是有多……”
“啊,這樣啊。”方暮歸打斷他,也不招呼他,徑自坐回了自己的位置,“這麼說你留在B市咯?蠻好的,挺好。”
牛石朗明白,現在的方暮歸已經進入到了油水不進的入定狀態了,說什麼都白搭,只好自己找了個空地坐了下來,語氣也緩了不少。“為什麼不給叔叔阿姨打電話?知不知道他們有多擔心你。昨天阿姨來我們家,還哭了,說是想跟學校請假,到這裡來看看你。”
“我沒事啊,你看我這不是好好的?”
你這叫沒事才怪。牛石朗沒好氣地說,“我可不管你到底怎麼想的。趕緊給家裡頭打個電話報平安。二十幾歲的人了,大老爺們,還好意思讓爸媽擔心,你白長的這些肉啊!”
方暮歸不做聲。
“出不出息你!有什麼大不了的事情,讓你連家都不想回,連爸媽都不想要?”牛石朗越說越氣,不自覺又帶上了火氣,“你腦子壞掉了嗎?你有毛病嗎?有事兒你不會跟我們說一聲嗎?二師兄把電話都打到我
這裡來了,說你到了S市之後就失蹤了,電話QQ什麼都聯絡不上,差點都要報失蹤人口了。”
“沒事,我就,我就是……”方暮歸嘆了口氣,“我就是想靜一靜,自己想點事情。”
牛石朗猜他十有□是遇到問題了,可究竟是什麼問題,他這個從小到大青梅竹馬走過來的兄弟居然一點都不知道。這不禁讓他又氣又惱又自責。“你當我們都是死人啊!有事情自己可以想,但有一想想好幾月都沒動靜的嗎?你不會說出來讓大家幫你分析分析,排解排解?自己悶頭不響,搞自閉呢你!行為藝術有人付你錢嗎?”
方暮歸只覺得腦袋漲得要爆炸了。“好啦好啦,我馬上給家裡打電話,你別唸了。”
牛石朗盯著方暮歸,親自給他按了電話號碼,看著他打。方暮歸無奈,結果了手機。久違的聲音傳出來,秦老師忍不住哭出了聲,聽得方暮歸也紅了眼眶。自己真他媽不算是個人!
“媽,對不起,過陣子閒一點,我就回家看看。”
“沒事沒事,人好就好。小暮,聽媽媽的話,如果實在辛苦,你就回來。我們先休息一段時間,在H市再找一個工作也是可以的。起碼離家近。”
“嗯嗯,我再考慮考慮。你和爸多注意身體。”
一陣絮叨之後,方暮歸掛了電話。面對牛石朗,突然有點不好意思,他笑了笑。“要不,我給你倒杯水。”
牛石朗一看到他這幅有氣無力的樣子就有氣,按住了他。“你就別動了。看看你這一窩的頭髮,做鳥窩都嫌棄了點。再看看你這臉,你是吸毒了啊還是縱/欲過度啊,怎麼一臉早亡相。”
“太狠了啊,我們多久沒見了,你至於一見面就詛咒我嗎?”方暮歸被牛石朗一頓狠搖,恢復了點精神。
“那什麼,你趕緊給我洗個澡,然後跟我出門吃頓飽飯,再理個頭。還有,去買點過冬的衣服,看你穿的都是什麼,大衣配T恤,你還真當自己有型有款是型男啊。”
等方暮歸收拾好自己,出來一看,牛石朗已經屋子大概歸置齊整了。當然,確實只是大概。牛石朗和他一樣,都是從小不愛動手的主兒,物品分類,騰點空間出來已經是整理的極限了。不像江遠青,打掃房間跟做作業似的,有模有樣,整齊得讓人沒地方下腳。
“欸,我說你回神啊,怎麼了?”
方暮歸“啊”了一
聲,注意力被拉回了現實。
牛石朗深深地嘆了一口氣,“我算是服了你了。我剛才是問,這裡哪有吃的。”
“我不餓。”方暮歸搖頭。
“靠!我管你餓不餓,我餓了你懂嗎!走走走,陪我吃飯去。”
最後,他們還是在一家小酒館解決了午飯。方暮歸最疼,吃不了什麼東西。牛石朗給他點了一大碗的西紅柿牛肉羹,方暮歸就喝了一小口,說“味道不好”,就放下湯匙再也沒動過。
牛石朗把自己餵飽了,開始審問方暮歸。“現在,你要意識到自己是有罪之身。我問你什麼你就答什麼明白麼?”
“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