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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部分

,只有他一個。

他的眼淚悄悄地低落在方暮歸的衣領上,但他的語氣平穩。“沒事,我在呢,我不走。”

啪嗒一聲,手裡的鉛筆斷了。江遠青看著手裡的斷筆,心神不寧,連group的討論都沒聽進去。

“嘿,江,你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臉色好差。”一旁的同學關心地問道。

江遠青回過神,抱歉地笑了笑。“對不起,我有點走神了。我們繼續吧。”

課上聽錯了教授的問題,回答的一塌糊塗,不知所言。午飯的時候在三明治里加了兩遍番茄醬,酸到掉眼淚。下午也過得很糟糕,一天下來,覺得又累又沒精神。

結束一天的課程之後,江遠青從圖書館抱了一大捧書出來,打算晚上通宵熬夜寫論文。但是心口還是堵得慌,沒來由地覺得難受。不像是生病,到像是……

思念。

江遠青拿著手機,不停地反覆按著那幾個數字,卻始終沒按下接通鍵。也許換了號碼呢?也許他回家了呢?現在國內已經快凌晨一點了,就算通了,也會被看出神經病吧。他和方暮歸,終歸沒有過多交集。方暮歸的朋友,他最多隻知道姓名,連聯絡方式都未曾留過。想要旁敲側擊從別人身上得知彼此的近況,想想還

真是困難。他現在連國內的網站都極少上,怕自己忍不住重新跑上去關注方暮歸。萬一他交了女朋友呢?再萬一,他要結婚了呢?也許沒那麼快,但哪怕只有萬分之一的可能,想到這個可能,還是足夠讓他喪失勇氣。

再等等吧,再等等。等到……不那麼在意的時候,也許就……

江遠青摘下眼鏡,揉了揉眉心。

再等等。

回住所的路上,江遠青發現一家精緻的小店鋪,在裡頭買了一個蘑菇形狀的小八音盒,能叮叮咚咚地彈奏月光曲。說不上為什麼,就覺得這個小東西很可愛,很適合方暮歸。他的臥室裡有一個大抽屜,裡面擺滿了各種各樣的特色小東西,大大小小都有,從尾戒到胸針,千奇百怪。有他剛來大學時做的雛菊標本,用筆記本手抄摘錄的瑞典小詩,和校園話劇社的簽名海報。還有遊歐洲時各地的地圖,車票,站臺宣傳冊,旅館的選單。凡是能拿的東西,他都拿了一遍。明信片也寫了有幾十張,有風景,有人物,有瀕臨滅絕的小動物,但一張也沒有寄出去,和那些奇奇怪怪的紀念品通通縮排了抽屜裡。電腦裡還鎖著幾十G的照片。特意或是隨手拍下的照片,可能只是毫無意義地一天又一天重複地拍同一片天空的雲,同一個屋角,同一個長椅,然後用天氣和日期做重新命名。

沒什麼特別的目的,就是覺得它們都很適合方暮歸。儘管可能沒什麼機會送給他,但是就是想為他留著,留著。

方暮歸大哭一場之後,顯然好了很多,雖然眼睛都腫了,但精神總算恢復了一些。他衝著牛石朗笑了笑,道:“粥還有嗎?我餓了。剛剛胃都吐空了。”

牛石朗一身狼狽,也比方暮歸好不到哪裡去。佯裝生氣,“吃吃吃,你就知道吃。我給自己買的粥都被你喝空了。喝了就喝了吧,還都給吐了,你個敗家子。”

“切,不過就是去北方上了四年學,裝什麼京片子,說話帶兒化音拐彎的。”方暮歸毫不客氣地堵回去。然後自己爬了起來,用涼水衝了一把臉,道:“我去換件衣服,我請你吃頓正經的。”

牛石朗還沒從他哭得天昏地暗的形象轉換回來,一時之間有點傻,呆呆問道:“你,你這就算是好了?”

“啊,好了啊。”方暮歸點頭,“現在是吃飽了才有力氣幹活。”

“幹活兒?幹什麼活兒?”

“綁人。”方暮歸伸了個大懶腰。

“啊?欸,不是,你給我回來,說清楚啊!”牛石朗一頭霧水。

方暮歸迅速回房間換了乾淨的衣服,衝出來,拉了牛石朗就往外走。牛石朗濛濛愣愣的,前教材後腳地跟了出來。

路過那家情深深雨濛濛的咖啡店時,方暮歸還特意多看了兩眼。新娘子已經不在了,可是站在門口派傳單的那倆男的怎麼看怎麼眼熟。

“欸你們不是……”

“您好,這是我們話劇社的新劇《後現代的婚姻》,歡迎到我們的小禮堂觀看,門票只要二十塊錢哦。”笑容滿面在做推銷的小哥臉上的粉還沒擦乾淨呢,可不就是剛剛那個被人搶的新郎麼。

搶人的爾康也在一旁鼓吹,“是啊是啊,有空來看吧。離這裡很近的,明天和下週末都有場次的,完全可以在休息的時候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