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套。
“一起喝一杯吧。”他說著,從櫥櫃裡取出兩隻杯子。
“你剛剛打算上哪去?”
“俱樂部,今天那兒有聖誕舞會,你不知道嗎?”
“哦對,我記起來了。”我想起舞會的請柬就在口袋裡,難怪弗蘭克穿得這麼講究。
他笑了一下,“新婚的男人對舞會不感興趣了。”
他大概是想講得俏皮一點,不過聽上去一點也不俏皮。
“我還沒結婚吶,要等到聖誕節之後。”
“……不管怎麼樣,你們住在一起了吧,我是說……”他打住了,感到有點窘,像是踩到了狗屎一樣。
我覺得他完全沒必要那樣窘,也許他覺得不應該隨便談到“性”,但是時下這話題真沒什麼大不了的。
“你是指同居吧,沒有,我不想那麼急,反正我們就要結婚了。”我實話實說:“再說她看起來太年輕了,讓我覺得怪不好意思的。”
“哦……”他還是有點窘,要不就是喝了酒。
我在沙發上躺倒了,雙腿擱到扶手上,這沙發真軟。弗蘭克又給我倒了點酒,我看著淡黃色的液體注入我的杯子裡,詩樽白冰,價值不菲。
“有的人就是喜歡年輕姑娘,或者小夥子,比如吳廷喜,”我每多加一句弗蘭克就抿一小口酒,“但是我還是更喜歡和我年紀相仿的女人,我想這是因為我還不算太老的緣故,再過幾年,我就不會覺得安慧太小了。其實她過完年也就十八歲了,只是瘦了點,所以才顯小。你呢,弗蘭克?”
“什麼?”
“你喜歡什麼樣的?”
弗蘭克吸了一口氣,像是為長篇大論一番做準備,結果卻只是說:“我不知道,沒什麼興趣。”
“吳廷喜戒毒成功了?”
從順祟回來後我們就沒提起過吳廷喜,我們在這上面有分歧,如果不想搞得生分起來,最好就別提起他。但是喝了酒以後,我的舌頭往往就不那麼聽話了。
弗蘭克皺了皺眉,又給我添了酒,“文森特,你就不能說個有意思的話題嗎?”
“哦,女人啊,將軍啊,毒品啊,如果把扼死自己兒子這一點也加上去的話,我覺得都還蠻有意思的。”酒有點溫了,口感不那麼純粹,變得軟綿綿的,像橡皮糖,但總算不太難喝,畢竟要八十五美元一瓶,“其實是,我收到離婚證明了。另外,我媽告訴我薇薇安結婚了。”
“你也快結婚了不是嗎。”
“哦是的,經你提醒,我想起來還真有這麼回事。”我瞪了他一眼。
他們說喝冰酒得慢慢來,不能喝太多,也許是因為多喝幾杯你就能發覺不值這個價吧,但是我們沒費多少事就已經把一瓶酒喝完了。於是我站起來,拍拍口袋,確定請柬還在裡面,“我們還是上俱樂部去吧。”
路上我們碰到幾個熟人,都是去俱樂部的,但是到了俱樂部門口,弗蘭克卻頓住了腳步對我說:“如果你願意,我們可以自己找個酒吧待一晚。”
不下雪就沒有聖誕的氣氛,如果這時候我們腳下堆著被踩得亂七八糟的積雪,旁邊再來幾棵覆著皚皚白雪的樹木,我大概會毫不猶豫地衝進溫暖的舞廳裡,哪怕裡面的酒都摻了水。但是這會兒,我鬆了口氣,“好的,我知道去哪兒,野玫瑰。”
然後我們就去了“野玫瑰”,那不算個正經地方,有很多妓'女,還有脫衣舞表演。但是那裡人多,熱鬧,能讓弗蘭克不自在。我還蠻喜歡看弗蘭克不自在的樣子的。
“如果你想談煩心事,我們就該找個安靜的地方。”有個妓'女企圖坐到他大腿上,他把她趕走了。
我哈哈大笑:“不,我覺得這樣就很好,你夠解悶的了。”
弗蘭克皺著眉:“文森特……”
我拍拍他的肩:“得了,喝你的酒吧,她們不會老來煩你的。”
於是我們認真喝了一會兒酒,喝酒的時候弗蘭克大概在醞釀,等醞釀好了,他就開始說話了:“文森特,說真的,我簡直不明白,你離婚了,不錯,可現在人人都離婚,你他媽有什麼可傷心的,況且你立刻就挎上了一個,比你年輕二十歲——”
“沒那
麼多,”我糾正他,“是十四歲。”
“十四歲,他媽的有什麼差別?我是說,你他媽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沒什麼不滿意,不過離婚後和結婚前,男人總要傷春悲秋,現在這兩樁事都被我趕上了,我有理由喝杯悶酒的。”我拍拍他的肩,“別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