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長大了,總算養成了收拾東西的好習慣。”隨後,他又突然想起自己也是同級生,並沒有什麼資格做出作出這一長輩般的評價。床上還有幾本書,都是曹謹衍所在領域內的專業書籍。他稍微翻了下,並未發現什麼特別的東西,便改道客房。客房裡並沒有太多私人的東西,也不像是有人來住過的樣子,實在找不到什麼的特別的。
剩下的就是書房。
只有在書房,鄔長海才最真切的感受到這些年來曹謹衍的變化。
兩排書架上,各種檔案和材料,一本不漏地按照時間和固定的順序放好;還有系列書籍,也是整套整套地按門類、作者甚至新舊程度陳列。雖然他知道曹謹衍有著整套買書的習慣,但他從未想到這人對於書籍的整理能有這樣的執念。曹謹衍的思維條理性在學習上一直十分突出,只是生活中隨性慣了。即便足夠了解這個人,鄔長海也完全無法預料畢業後曹謹衍在物品整理的行動力變得如此之強。
書太多,不可能一本本翻,鄔長海便把視線轉向了書架前曾是曹謹衍的父親所有物的西式書桌。桌面隨意擺著幾份學術報告和幾本專業書籍,其中還混了一本不知名哲學家的著作。
書桌上擺著一隻馬克杯,裡面還剩下一點茶。鄔長海出於好奇去聞了一下,發現是曹謹衍一直深愛著的檸檬茶,不禁苦笑。再去細看,他猛然發現一個不對勁的地方:如果這真是五天前曹謹衍還沒死的時候泡的,這檸檬片未免太新鮮了。不會是曹謹文或是別的來收拾房子的人泡的,那麼剩下的可能情況就有些微妙了。
鄔長海瞬間知道了自己該去找些什麼。
曹謹衍是個隨性的人,但有些習慣還是很不錯的。身為他摯友的鄔長海馬上想到了曹謹衍隨身攜帶筆記本的習慣。尤其是高中的時候,他常常見到曹謹衍從包裡掏出筆記本,聽聞什麼有意思的東西就往上寫。但他並沒有看見過裡面的內容。
自詡講科學的人也許不該把寶壓在“直覺”上,但即使自己連百分之五的把握都沒有,還是想要賭一把。
他拉開每一個抽屜,近乎瘋狂地翻找著。找到筆記本的過程意外的簡單,曹謹衍並沒有特意把它藏起來。前小半部分居然是高中時期的草稿,信手畫上的物理圖解和橫七豎八的演算過程,完全找不到隱藏的資訊。往後便是空白頁,看來曹謹衍高中之後就再沒動過它。鄔長海還不死心。隨手一翻,停住的那頁上竟在正中間赫然幾個字:
好久不見。我回來了。
鄔長海當時就懵了。下意識瞪大了眼睛,大腦一片空白,幾乎要忘記呼吸的方式。呆滯了半晌,他才抖著手往前後幾頁翻,仍是什麼都沒有。他再次盯著那簡簡單單八個字,像是要從裡面看出另一個世界來。
看起來筆跡很新。像是正巧就在這一頁。
彷彿就是專門寫給他鄔長海看的。正在這時,鄔長海聽見了外面傳來鑰匙□□鎖孔的開門聲。
鄔長海的神經繃緊到極致,保持著拿筆記本的姿勢僵硬地站在書桌旁,聽著腳步聲沿著走廊一步步逼近,完全無法想象現在走過來的會是什麼東西。
腳步聲逐漸失去牆壁的阻擋,直接透過敞開的門傳了進來,十分清晰。那人站在書房門口,一手扶著門框,用著他無比熟悉和懷念的聲線和語調,用著不該在這種時間和地點出現的語氣,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使用著陳述句:“你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第 5 章
五
曹謹衍就站在門口。
身上還穿著大衣,圍巾幾乎把他下半張臉全擋住,就露出一雙清明的眼睛。身上落了一點雪,看起來是剛從外頭回來。
鄔長海看著眼前的人,驚訝地愣在原地幾乎放棄思考。自己憋了很久,才說了讓他想要回爐再造的話:“你——是在給我託夢嗎?頭七?時間不對啊——”說完這話,他深深感到自己的智商都下線了,馬上想辦法補救:“不不不,那個——你——總之現在到底是什麼回事?”要不是覺得打對方一拳太離譜,他真的會採用這種簡單粗暴地檢驗方法。
“哦,你的意思是我死了?”曹謹衍摘下圍巾,脫下大衣,走到大門口掛在衣帽架上,又走回書房,聲音由近到遠又走近。他走近鄔長海,隔著幾步站定,稍稍抬起眼看著對方,臉上帶著淡淡的狡黠笑容。
鄔長海覺得自己又勉強找回了理智。他努力讓自己的聲音平靜,但還是有些顫抖:“雖然我沒看到驗屍報告,但有你爸媽和姐姐,你的身份不可能確認錯,現在連骨灰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