煩了,“梵曦,許琰遲早會被你弄死。”
對上林梵曦警告的眼神,秦蕭天難得地皺了皺眉頭。林梵曦的私事他秦蕭天不想管也管不了,但是就是隱隱覺得不安,彷彿又回到了楊木死後那段日子。秦蕭天只覺得煩躁但又說不出來究竟在擔心什麼。
林梵曦臉色冷酷地看著報紙,一句話也不說。
花圃之事
許琰昏迷了兩天才醒過來,全身的骨頭都像錯位了一般,彷彿整個骨架已經全部散落,更是像火燒般刺痛。房間裡發生的事情慢慢完整地浮現在許琰腦海,引來全身的戰慄,眼裡都是絕望。
依舊是原來的看護,詢問他要不要吃東西,許琰只是虛弱的搖搖頭,連說一句話的力氣都沒有。那兩個一直監視著他的保鏢已經不在房間裡了,許琰看著熟悉又陌生的房間,心裡好痛。
很快又睡了過去,真的好累,夢裡都是殘酷的現實,逼迫著他想要逃離,可是回到現實中,更是撕裂的痛灼燒著他,讓他冷汗盡出。想逃,可是又可以逃到哪裡去?
為什麼,心裡排山般的壓抑和難過呢?幻想像以前一樣當作一切都沒有發生,可為什麼心裡的痕跡,怎麼都無法消除,骨髓裡的傷,怎麼都無法退去。
晚上從夢裡驚醒,全身都是汗,額頭上也是細汗,眼睛裡不再是平靜,也有驚恐的顏色,帶著傷痛,帶著落寞,讓人心疼。
林梵曦一言不發地看著監視器裡的人,看著他的一舉一動,看著他的驚醒,看著他的冷汗,看著他忍著身體的痛蜷縮成一團,看著緊貼著牆把腿深深埋進膝蓋,看著那消瘦如紙的身體,彷彿一陣風就可以讓他消散。
想抱住他,想陪著他,想安慰他,可是怕看到他眼裡的拒絕,怕看到他眼裡的冷漠,怕看到所有的破碎都是自己一手造成。可是這個人,他不想放手,恨,總比心裡毫無位置。
許琰早上醒來看護一定要讓他喝下牛奶,已經三天沒有吃東西,他已經全身無力。醫生說身體已經沒有大礙了,只要精心調理會很快恢復。
許琰的精神很不好,總是會從睡夢中驚醒,他現在的生活就是喝牛奶,吃一些流食然後睡覺。他知道自己的牛奶裡放了安眠藥,他也祈禱著晚上無夢。
一個禮拜下來許琰更加消瘦,精神很不好,醫生也很著急。管家就讓人扶著許琰在花園裡四處走走,散散心。
十月初的天氣,依舊有些熱,卻也開始涼爽。許琰躺在那棵大樹下,風揚起樹葉,風一吹就要飄落了。
自己也好想飄落,隨風而去。
這一段時間都沒有再看到林梵曦,許琰就像是生活在一個牢籠裡,沒有朋友,沒有親人,只是這樣每天待著,靜養著。心裡的冷寂也慢慢地消散了,刻意把自己掩蓋起來,不讓人看到自己的傷。
江倚樓會經常打電話過來,戴舒同的電話也不會少,學校已經開學,他經常講學校好玩的事情給他聽。聽著電話那頭的聲音那麼賣力,看著牆上的大照片,想起戴舒同眉飛色舞的樣子,心裡才有了一絲絲的安慰。
看著日漸消瘦的許琰,看護心裡也很著急,少爺已經吩咐了要照顧好他,可是這樣的少年,該拿他怎麼辦,心病還需心藥醫,奈何兩人都是固執不肯低頭。
清苑的西側水橋邊有一個花棚,看護閒來無事總是說起那裡盛開的花。許琰明白看護是想讓自己過去看看,散散心,不忍拂人之意就答應了。
其實這個花棚許琰從來沒有進來過,不是因為它不夠顯眼,而是看著那些盛開的花,心裡湧然一絲酸澀,花有朝氣,人無時趣,何苦空對一室繁華,瞭然自身孤寂。
只是不想讓周圍人擔心,裝裝樣子也好。這裡的溫度適宜,這個時節光照也很充足,培育著各種花類。中間的花壇滿是玫瑰,然後圍繞著圓心各式造型的格局裡培育著各式的花,有些許琰認識,有些是第一次見。
沿著□走,看到了鳶尾,花型很特別,但是許琰並不鍾情,他記得藍色鳶尾的話語,宿命中的遊離和破碎的激情。破碎嗎?這個詞倒是很適合他。
這個季節倒是很適合各種菊的生長,不過九月九已經過去了,頭腦裡就閃過了那句詩,“遍插茱萸少一人”,只是沒來由地諷刺。
老伯見到許琰過來,和藹地說著這裡花的品種和培育方法,許琰臉色很溫和地聽著,看起來對這些事情蠻有興趣,還淡淡地說以後每天過來給老伯幫忙。
看護看到許琰清淡的側臉,看到他溫和的表情,淡淡地舒了一口氣。只是許琰的眼底,沒有人看到那抹傷,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