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章白笑道,“哲哥你就這樣一個鑽戒把黎學長娶回家了?就算不能領證,也不至於連個婚禮都沒有吧,黎學長也太好娶了。”
“我要那些沒意義的東西幹嘛?”黎域撇嘴,“還不如攢下錢來買房子呢。”
袁母轉過臉來看著這邊的幾個孩子,微微皺起眉頭,認真道,“應該有個婚禮的,哲子,這是一輩子的事情,不能含糊。”
“是啊是啊,”季老忙不迭地擁護妻子,“哲子,我代表組織上命令你,去準備準備,搞個正正當當的婚禮,法律上不支援,我們家支援。”
黎域哈哈大笑,“不用的……”
袁哲拉住他的手,微笑,“二老說得對,我們應該結婚。”
“嗨,”黎域搖頭道,“你們別勸了,我不是在拿喬,而是你們想一想,我和哲子的關係只有你們幾個人和猴子顧維知道,別人不能理解,我的家人又跟我斷絕了關係,就算是辦婚禮的話,還能有幾個人參加,充其量不過是我們的一場家宴而已。”
他的話說完,其他人都沉默了,社會對同性戀的寬容還是有限的,有時連血脈相連的父母都無法接受,更何況是別人?
舉辦婚禮的話,恐怕也是平白惹人非議。
袁哲忍不住親親他的額頭,沒有說話。
“唉,”袁母嘆氣,扶住額頭,“真不理解你的家人,我上網查過了,同性戀的形成有很大的先天因素,怎麼能怪你們?天底下沒有不疼兒女的父母,鬧成這樣,恐怕你的父親心裡也是痛苦的。”
“哎呀呀,今天是我們大喜的日子啊,不要皺眉,不要皺眉,”季老忙肉麻兮兮地伸手揉著她的眉心,“說了要開開心心的啦。”
“是啊是啊,”黎域幫腔,“媽,我們的事您就別操心啦。”
“那個……”吳迪弱弱地舉手,“其實我們就在內部辦個婚禮也沒問題啊,自家人拜個堂啥的,至於那個結婚證,我可以給你畫一個,保證一摸一樣。”
眾人:“呃……”
袁母當即拍板,“就這麼定了!老季,把黃曆拿來我們查查日子,哎,還有去訂酒店。”
“訂什麼酒店啊,”季老一拍大腿,“我們這麼大房子呢,就在家裡拜堂,我去請廚師。”
黎域+袁哲:“……我們才是當事人啊。”
二老人逢喜事精神爽,像年輕人一樣充滿了活力,很快就選定一個好日子,熱火朝天地準備起來,袁哲和黎域完全被剝奪了家庭地位,像兩隻寵物一樣被拖去量身材做禮服,被一群人圍上來摸來摸去,完了扔到另一群人手裡化妝拍結婚照。
夾子往睫毛上一夾,黎域滿眼淚水,嚎叫,“啊,疼……”
一個翹著蘭花指的化妝師一巴掌扇在他腦袋上,“嚎什麼?土包子!給我老實坐好了!”
沒想到一個娘娘腔竟然有如此大的氣勢,黎域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頓時老實了,待畫完妝之後楚楚可憐地望向袁哲,蘭花指拈起桌子上一塊髒毛巾做半遮面狀,眨眨眼睛,嗲聲,“相公,域兒美麼?”
袁哲嘴角抽了抽,默默地轉過臉去。
黎域一拍桌子,“什麼態度?老子就長得這麼不堪入目?”
“祖宗,你饒了我吧,看著你那一臉粉,我怕晚上吃不下飯,”袁哲老老實實地說。
“嗷……”黎域還沒反應,化妝師先暴走了,“詆譭!赤果果的詆譭!你誣衊藝術!我拒絕再為你們服務!”
袁哲:“呃……”
拍照的時候,黎域總是一個不留心就笑得過於燦爛,袁哲不住地提醒,“注意,注意,臉上粉又掉了……”
等照片拿到的時候,袁母扶著巨大的相框,皺眉,“小黎,你這笑容怎麼這麼奇怪呢?還有哲子,你表情也太僵硬了吧?”
“別提了,”黎域撇嘴,“哲子太過分,他不准我笑!”
“噯?”
“媽您別聽他惡人先告狀,”袁哲無奈道,“你是沒看到,他笑得嘴都快要咧到耳朵後去了。”
黎域振振有詞,“我高興,你咋地?誰像你啊,拍個結婚照你跟拍遺照似的,磕磣誰呢?”
“唉,”袁哲訕訕地解釋,“我那不是緊張嘛……”
袁母大笑,一人一巴掌,“你們兩個啊,都夠沒出息的。”
婚禮當天,黎域正在緊張地對著鏡子整理衣服,突然手機響了起來,袁哲幫忙接聽,剛說一聲,態度突然變得很恭敬,嗯嗯啊啊地回答兩句,把手機拿到黎域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