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Kei則適時地打斷了。
“牛排似乎完蛋了。”他忽然說。
“Kei?你很久沒有做飯了對吧?幾年了?” 當我看他從微波爐裡拿出燒烤過度而焦黑的牛排時,笑著問他,回想起小時候看他圍起圍裙下廚房的樣子。
他瞪了我一眼,把烤焦的牛排扔到我身上。頓時,好好的襯衫因為他而報了銷。我大叫著,他卻對我挑了右眉,笑得奸詐。
“還不是因為跟你在一起?”
我停下了拍打襯衫的手,抬眼看著他,臉頰開始感到逐漸紅熱。他看到了我的窘相,得意地轉身說你還是和以前一樣蠢!不都是靠信士煮飯麼?你得意什麼我又沒說是你的功勞。
我氣了,追上去,一把抱住他。他嚇了一跳,被我撲倒在地。地上是柔軟的地毯,翻滾在上面只覺得絨絨的觸角舔著臉。Kei的金髮散了我一眼,鋪灑在暗紅色的地毯上,美得刺目。
你弄髒了我的衣服!他指著白色大領毛衣上被我蹭上的油漬,大聲指責。幹嘛像只黏魚!放手放手!!
我不聽,被他這樣誘惑,還有誰能把持?他不知道自己用力掙扎間已經洩露了多少春光,大大的毛衣深得他信賴,可還是把他給賣了。我吻著他的頸窩,一邊喃喃自語著。Kei,Kei,這樣吃了你一定沒意見吧。他的意見很大,但我裝著沒聽見——剛才他還在誘惑我。
我們倒在飯桌邊。他被我死死摁住,掙脫不了。我早說我會長得比你更強壯的,Kei。他瞪著我的眼神簡直想殺了我,但我瞭解他的身體就像拿破倫瞭解世界航海地圖一樣。沒多久,他就差不多要投降了。
當我在心裡決定開始幸福夜晚的時候,上帝很不給面子地開了一個玩笑。這麼卑鄙的玩笑卻還把罪過歸在我的頭上。肩膀一個聳動,撞上了一邊的飯桌,一盆魚湯就當頭灑下。
嘩啦一聲。鮮魚淋浴。Kei說這是給我全身營養,可他自己也被淋了個渾身鮮香。溼淋淋,黏乎乎。
惱了,我不想管這魚湯。Kei香得讓人想入非非。當我帶著魚湯的腥與香吻住他的時候,對面的微波爐又是一聲悶響,接著冒出了黑黑的煙。我抬眼,它就像個煙囪一樣賣力地表演。
Syou,那是今晚最後一份牛排。Kei無奈地說。魚湯也給你灑了,今晚我們吃什麼?
我沉默了,覺得什麼興致都給打壞了。吃你吧,我說。
他推開我,坐起來。
“那我吃什麼!?別像野人一樣!我可不喜歡在野地做這個!看你一身汗臭!”
我坐在被弄髒的地毯上,耙了耙頭髮。許久,Kei說:“我們出去吃吧,我要吃西餐。”
呆呆地看他把髒毛衣拉拉好,再拉好牛仔褲的拉鍊。我的心想飛,卻又被魚湯和微波爐砸回了地上,油滋滋,粘乎乎。
“洗澡洗澡去!!髒死了!!”Kei想趕我起來,但被我拉住。
“我們一起洗吧。”
“去你的!”他推開我粘乎乎的臉。“和你一起洗我還有力氣出去吃飯!?滾進去!”
我被他踢進了浴室。背後狠狠地關上門,震得一邊的鏡子搖搖晃晃。Kei簡直有點氣急敗壞。我在浴室裡偷偷地笑了。
我們出門的時候,Kei的身上已經沒了魚湯的鮮香,只有橘子沐浴露的清香縈繞在我的周圍。天空中難得有了月亮,又大又圓。
Kei你為什麼要包得這麼嚴?我悶悶地問,心想你是不是在懲罰我剛才用硬的?所以連碰都不讓我碰?Kei什麼都沒說,看了我一眼。
“我只想省著吞嚥的力氣,不想吃的時候被噎死。”
我在心裡暗暗啐了一口,看他穿著長袖T恤走在我前面。我們沒開車,決定好好地走在難得的月光下,享受所謂曬了以後無法恢復白皙的月光。不過我想即使把Kei拉到夏威夷的海邊曬一天他也黑不了。
Mallarpa的華燈讓我想起了我和Kei度過的第一個聖誕夜。那夜Mallarpa像油畫一樣懸在我面前,帶著冬天裡特有的小小雪花。它們掉在Kei長長的睫毛上,形成了晶瑩的幕簾。讓Kei笑的時候彷彿眼裡有了星星一樣閃亮。
Kei,你喜歡這裡麼?我問。他看著遠處的華燈,點點頭。“因為有你在這裡。”他停了停,“如果我一個人站在這裡,看遠處的燈光,一定不會覺得這有什麼美的。可是它現在映著我們的影子呢。”
我回頭,看見交錯的燈光將我們的影子交織在了一起,重疊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