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凌真不喜歡工作時有其他雜音,手機也調成震動模式,他等了一會兒,電話才接通。
“你好,我是楚凌真。”
想念多日的聲音近在耳邊,楚凌簡抑制著自己不要發出聲音,在寂靜地午夜聽他一遍又一遍地問話。
“喂?”
他想象著楚凌真皺了眉頭,拿下電話看了看,又問了一句。遠方溫柔的聲音消失,變成了忙音,這時楚凌簡才開口道:“哥哥,是我。” 27
其實未知號碼的來電不多,多是在早上八點到十一點的時候。楚凌真工作時候往往不看來電便接起,那邊就是一片靜音,偶爾會有很輕的呼吸聲。他開始還會問話,到後來接起來三兩秒過後還無人說話,便皺著眉頭結束通話,心裡隱約明白是誰。
只是明白了又如何,一想到那天過後的日子,楚凌真眼裡便多了一分戾氣。脖子上傷未好,他又不喜高領子的衣服,只能找了紗布蓋住。只是那個位置本就顯眼,他走過的地方都引得別人偷偷觀察,眉眼裡都是曖昧打趣。傷口結痂後,牙印更是明顯得讓他煩躁,若是他人來看必定以為是在某種時刻咬的。
若真是女人在床上咬的,他也不會這麼遮掩,笑過便罷。只是這東西的來處實屬尷尬,又想起那幾日胸前時來一陣麻癢,他便愈發痛恨。他窩在房裡數日,只等脖子好了,卻不料還能隱隱看到十分淺淡的弧形印跡。這痕跡在他心裡成了一根刺,每次洗漱時都覺得刺眼,心裡又是一陣惱怒。
楚凌簡走後他的事情亦多起來,漸漸心思全放在了工作上,反倒更輕鬆自在些。他們能力相當,總經理一職由他替上,董事會不好說些什麼,況且明冬青的背景早在他入職時候便查得清清楚楚,哪裡是個賦閒的人,怕是楚凌簡特意提過來安插的人罷了。既是有能力,他也樂意接過來。
他連續加班多天,時節早已從秋入冬,外頭午後的冬日和煦,看了手錶才發現已是下午兩點多。楚凌真出了辦公室,他的秘書小姐還在埋頭輸入資料,聽見開門聲響起才抬起頭來,片刻後驚訝說道:“糟糕,忘記給您買中飯了!”
楚凌真見她一臉懊惱,似乎也是忘了時間,只笑道:“無事,我出去吃便是了。需要給你帶些什麼回來?上次的小蛋糕可好?”
秘書小姐不好意思地說道:“那就麻煩您了。”
待楚凌真走後,她連忙拿出手機來看,原本定好的鬧鈴不知何時關了震動,今日她忙著準備幾天後的合作案資料,不知不覺也忘了午飯的事情。新來的副總亦和她說過,要記得提醒裡面那人按時吃午飯,說話語氣和前任總經理一個模樣。
只是這些天來楚凌真比以往笑的時候多了許多,看人的眼睛十分真誠溫柔,雖說以前也是溫柔的,但她總覺得有些不同,似乎……是心裡高興了。
她才想著哪裡不同,明冬青便敲了她的門進來,問道:“楚總在嗎?”
秘書小姐答道:“剛出去了,大概一個小時後便回來了罷。”
明冬青聞言有些疑惑,自他接手後楚凌真就極少毫無因由在工作時間外出,此時讓他有些意外。轉而又聽秘書小姐說道:“出去吃午飯了。”
明冬青笑了起來,說道:“那好吧。如果他回來了請給我個電話。”
他對於這類工作熟悉得很,上手極快,這次不過是要問些具體的安排,不料得到這麼一個訊息,便眉開眼笑地撥了國際長途過去。“Boss,今日那位忘了吃午飯,剛剛才出去吃哦。”
楚凌簡還在睡夢中,聽到他帶笑的說話聲,眯了眼說道:“還有呢?他忘記吃,你也忘了是嗎?”
明冬青噎了一下,恢復到正常說話聲音,“還有一件事,我們和房氏集團的合作案過幾天就要談了,我想這件事您知道吧。”
他怎麼不知道。楚凌簡心裡笑道,“嗯”了一聲當做回應。
明冬青聽出那邊的笑意,心裡暗歎,說道:“我早該知道的。對方是房深喬,與那位也算半個朋友,這次不過是去走個形式,簽些檔案,不勞他費神。”
他又說了些其他瑣碎小事,說是趙南祁來了幾次,的確是費了心思學的,只是每次看他便說他與姜看來關係不淺,十分可疑。他沒提賀溪倒是過來和他倒過幾次苦水,那個口沒遮攔的,他是捂住耳朵也不想聽頂頭上司的八卦。
楚凌簡低低笑著,似乎心情很好,末了說道:“入冬了天冷,你讓他多穿些。”
明冬青瞬間說不出話來,賀溪之前與他說的那些事情頓時充斥在他腦內,久久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