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電梯上樓,陸朝還特意照照鏡子整理被風吹走型的金毛。現在的他已經學會利用這項外在,更將其轉化為優勢。多的是女客看中他是混血兒,來店裡消費都指名找他點單。所以待遇上,陸朝比別的員工偷偷高兩千塊薪水。
站在病房門口,陸朝緩了緩氣,才抬手敲門。
「請進。」
得到可以入內的回應,陸朝拉開比一般還要重的門,人還沒踏進去,裡頭是一地『盛況空前』。
「靠,你幹嘛啊?!大搬家!」陸朝驚呼,大大小尺寸的紙箱子,隨便粗估最少超過二十個。
連床鋪上都是散亂紙張,秦直手往陸朝腳邊一指,「你從那裡繞過來,小心不要踩到,這些都是重要證據。」
秦直一講,陸朝才起步的腳馬上縮回去。彎下身體,小心地將箱子往兩旁輕輕挪開一點,再蹲著慢慢半走半爬過去。秦直看他這樣子忍不住笑,說:「你這樣走像誰知道嗎?武大郎。」
陸朝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什麼鬼!哪年代的人啊,不好笑。」
換秦直頓住,低著頭將視線移回檔案裡。「也對,畢竟我們年紀差太多了。」
聽著就不爽。陸朝人還蹲在地上,乾脆歪著脖子,把腦袋伸去秦直的臉底下擋住他閱讀。
「喂。」不曉得接下去說什麼,陸朝只知道秦直不高興。而他自己,心裡怪怪一股感覺說不上來。
然而,磁力般吸引,太過靠近的距離,鼻息呼在彼此臉上。陸朝像喝不到瓶子裡最後一滴水,他吸吮著瓶口,努力把舌頭擠進去舔舐,發出解渴的嘆息。
淺淺分離,陸朝望著秦直。後者眼中難理的心緒,他很想開口問,但又隱約覺得,自己恐怕沒辦法回答。
「這麼多東西,等下我一起幫你整理。」陸朝貼著秦直的嘴邊說,只餘下氣聲輕輕,「秦直…要…」
秦直只好伸出手撫摸陸朝的側臉與頸後,俯身濃厚這個吻。無奈的苦鹹,他沒有把握還能給多久。
「嗯……還要。」
沉迷而任性。秦直屈起五指,抓住一撮金色髮絲。再怎麼愛,也終將油盡,燈枯。
在這天到來之前,我不會留下任何一滴。
「你太自私。」
耽溺的陸朝聽不見,含著鼻音‘嗯’了一聲,需索無度。
(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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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著一種吃飽消夜的滿足感,陸朝早就自動自發爬病床上摟住秦直,兩手搭著他肩膀,享受從面板激起的一陣陣顫慄。
爽的要命。
陸朝嚥下不曉得誰的口水,也一點不覺得噁心。尤其看見秦直漆黑的眼珠子裡只有自己的頭像,深的能把人框進去。他很現實的想,如果秦直腳沒受傷的話,用那雙手再多摸一會,他整個人洗白白送給秦直幹嘛都沒問題。
喘口氣,陸朝望著秦直,不自覺軟下身上所有尖刺。
「怎麼會有這麼多東西?沒被護士罵啊?」
陸朝就是能做到這樣,上一秒嘴巴還黏的緊,下一秒開始講別的事。也就秦直配合的了他,手還按在陸朝尾椎骨,往上摸到兩片肩胛之間的凹陷,又下滑至腰側。陸朝立即閉上眼,臉稍微後仰,一副隱忍而很有感覺的模樣。秦直就看著,不再繼續,說:「還好,我跟醫院的朋友說過了,這一兩天搬走就可以。」無視陸朝不悅的表情,秦直把手從陸朝衣服裡抽回,「這一地都是老師的東西。今天凌晨他家遭小偷,保險起見,我拜託小刀把看起來重要的先搬過來。」
「還真倒楣…但是,小偷要偷你這堆書幹嘛?」陸朝不解,注意力很快被新事件轉移走,他突然想到,抓著秦直衣領。「你不是要跟我講到底是怎樣?快點說!」
臉上熱氣尚未退去,眼角還殘著淡紅,陸朝再張多大氣勢都得先砍掉一半去。
秦直躺回枕頭,望見自己半吊起的石膏腿,再看向陸朝。從來都是以陸朝為出發點做決定,只要他好。但現在,秦直忽然不想再這麼做。接下來即將遭遇多少危險沒人知道,一整天都在想該怎麼避重就輕,好讓陸朝遠離這場風暴。
直到剛才。
手,再度探進衣服底。色彩鮮明的圖騰,是張狂印記。撩起來,序幕般,露出偏白的膚色。陸朝對慾望的誠實映在眼裡,掌心下微微起伏的胸膛,呼吸更急更短。
秦直安慰自己,或許已經瘋了。至少,還能擁有這具青春的肉體。因為信任,所以不論這雙手遊移到他身體的哪一處,沒有一丁點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