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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韓戎很健談,繪聲繪色地給他倆講一些稀奇古怪的血腥故事,聽得雲檀毛骨悚然,雲杭卻大睜著一雙眼睛,懷疑地問:“真的嗎,戎哥?會有這樣的事嗎?”

韓戎細細打量了雲杭一會,笑著對雲檀說:“三三很不好哄呢。”

………………

次日午飯過後,楚明仁聲稱自己有商務約會,吩咐艾瑞克租車送他們兄弟倆去尼斯,便離開了。雲檀卻讓艾瑞克帶他們去賭象棋,不耐煩地說:“表舅家根本是夜貓子大本營,下午茶之前,不會有人睡醒的。艾瑞克也就依從他。”

賭象棋的地方是一傢俬人會館,很清靜,落地窗面向海景,雲杭很喜歡。本以為可以好好玩一會,卻發現雲檀心不在焉。將就著和他對了兩局,雲杭受不了他的神思遠遊,便去和旁邊一位鬍鬚修得整整齊齊的老年紳士對弈。

大約三點多鐘,雲檀接了一個手機電話,然後拉起雲杭向外跑,在大門外招來一輛計程車,坐進去,對司機說了一個街名。計程車拐了幾個彎,在一條石砌小街的街口停下。雲檀付錢後,拉著雲杭進入小街。小街有點陡,雲檀走得很快,雲杭被他拉得跌跌撞撞的,心跳得很急,氣也喘不過來,腦子裡全是問題,卻無暇發問。

雲檀一直都在用手機通話,說的是法文,雲杭不大懂。

拐進一條窄窄的巷子,雲檀收起手機。雲杭看見前面的一段矮牆上,趴著一個少年,認出是酒店的門童。門童一見他二人,便輕輕滑下來,對雲檀點點頭,並接過雲檀遞給他的一卷鈔票。他然後弓下身,依次託著雲檀、雲杭趴到矮牆上。

牆很寬,上面擺著些盆栽的仙人掌,牆內種著幾株三角花,長得很茂盛,長長的枝條上開滿了粉色白色的花朵。透過花枝,雲杭看見院內的一棵合歡樹下,擺了一張鋪著繡花桌布的圓桌,圍坐在桌旁的四個人裡,面向這邊的,是父親。父親的左側,是一個身著嫩黃色太陽裙的少女,笑靨如花地伏在父親耳邊說著什麼。

雲杭還來不及理解眼前的情景,就聽見雲檀的咒罵,“騙子!”然後一隻花盆被雲檀狠狠地擲進院內。隨即雲檀把雲杭扯下牆來,拉著他的手,向巷外猛跑。出了巷子,雲檀藉助下坡,加快了速度。

雲杭覺得自己的肺好象要爆炸了,再也換不過氣來。他掙脫了雲檀的手,蹲下身,激烈地咳嗽起來。緊接著,心口傳來一陣劇痛,彷彿有人拿刀子猛戳,貫透肩背。雲杭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覺。

雲檀在雲杭抽出手的時候剎住了腳步,但被慣性帶著,繼續向前跑了幾步。他轉過身,遠遠看見父親從街旁的一棟樓房裡追出來。他們倆人目光相遇後又彈開,同時落在雲杭身上,看著他軟軟地倒下。

“三三!”雲檀驚慌地叫了一聲,三步並作兩步,奔上前去。

雲杭倒在地上,臉白得象紙一樣,粉紅色的細沫沿著他的嘴角緩緩流下。

雲檀渾身發冷,顫抖著撥通了緊急呼救的號碼,叫救護車。

楚明仁趕過來時,雲檀又接通了急救熱線。

楚明仁便在急救熱線的電話指導下,小心地把雲杭翻轉至右側臥位,把他的兩條腿蜷起來。他用紙巾輕輕拭去雲杭嘴邊的血沫,心揪成了一團,低聲呼喚著,“杭兒,乖寶,你怎麼了?睜開眼睛看看爸爸……”

十二分鐘後,救護車到達,但是雲杭已經沒有了呼吸。

楚明仁茫然地望著救護人員進行緊急施救,腦子裡空白一片,一顆心完全被恐懼俘虜。“杭兒,”他喃喃地說,“杭兒,求你,千萬不要出什麼事。”

經過救護人員的緊張努力,雲杭總算是撥出一口氣來。救護人員為他戴上氧氣面罩,用擔架把他抬進車裡,啟動救護車,向醫院賓士而去。

雲檀一下子跪在地上,放聲大哭。

楚明仁把他拉起來,摟在胸前,“檀兒,好了,都過去了,沒事了,別哭。”

雲檀奮力想要掙脫父親,叫道:“都怪你,都怪你!騙子!”

楚明仁摟緊他,“毛毛,乖,不要鬧,我們現在就去醫院。”

雲檀不肯罷休,連連質問:“為什麼要這樣?我媽媽不干涉你在香港養婊子,難道還不夠嗎?你還要帶婊…子出來度假?好得意呀你!和婊…子養的雜…種品茶吃點心,再抽空在我和三三面前扮演慈父,你把我們當成什麼?”

“噓,噓,”楚明仁拍著雲檀的後背,“毛毛,不要這麼衝動,有些話,氣頭上說出來,已經不是你的本意了。”

雲檀嗚嗚地哭著,“三三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