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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處傳來嬉笑的聲音。少傾，雲檀和依迪絲騎著馬，一前一後地從樹林裡跑出來，在草甸上盤恆。雲檀從鐙上立起，縱身躍至依迪絲的馬上，無所顧忌地胳技她，依迪絲又叫又笑，與雲檀撕打，糾纏了一會，兩人滾下馬來，繼續在草叢中揪扯。雲檀起身逃跑，依迪絲緊追不捨，兩人圍著池塘繞圈子。

雲杭滿臉羨慕，對雲楓說：“哥哥，讓我過去看看可以嗎？我不加入，只看著。”

雲楓搖頭，“醫生的命令，不可以違背。”

雲杭長出了一口氣，小聲說：“我都躺了五天了，悶死了。”

雲楓憐愛地說：“小杭乖，再忍兩天，然後哥哥帶你去騎馬。”

依迪絲忽然停住，站在池塘邊上，揹著手，揚起臉，嘟起嘴唇。待雲檀跑過來吻她時，她卻一把將雲檀推進池塘，拍手大笑。雲檀在水中翻了一個身，借力在岸邊一撐，躥起來把依迪絲扯下池塘。兩人又在水裡追逐起來。

這時艾瑞克用托盤端著午後茶點走過來，把茶壺蛋糕等一一放在小圓桌上。

雲楓說：“艾瑞克，茶我來倒，你去把那兩個淘氣鬼叫過來。”

艾瑞克把兩人叫上岸後，開啟澆花用的軟管水龍，用清水沖洗二人。

雲檀和依迪絲連叫帶笑地逃竄。

終於，兩人安靜下來，水淋淋地坐在竹椅上。

雲檀把胳膊伸到雲杭面前，神秘兮兮地說：“三三你看，池塘裡的那個老錦鯉變成妖怪了，咬了我一口。”

雲杭忙托起他的胳膊，果然看見有一小圈牙印，小心地用食指摸摸，“疼嗎？”

依迪絲擰著暗金色的短髮，深藍色的大眼睛裡全是笑，說：“三三怎麼這麼好騙，毛毛逗你玩呢，那是我咬的。”

依迪絲家住在莊園隔壁的一所農舍，爸爸是軟體工程師，媽媽醉心於園藝雕塑，對她有點放任自流。依迪絲是典型的假小子，上樹掏鳥，下河捉魚，只要雲檀在，兩人便形影不離。雲杭很喜歡她，覺得她又漂亮又爽快。

聽她調侃自己，雲杭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依迪絲便誇張地“啊”一聲，一邊扇著兩隻手，作暈迷狀，一邊凌空連連嘬吻，“唔啊，唔啊，三三是世界上最美的男孩兒，讓人心悸啊。”

雲檀在她手上拍了一下，“依迪，你發什麼瘋，不要嚇到三三。”

雲楓把茶點切給兩人，笑著說：“你們兩個規矩一點，不要再鬧了。”

隨即挖了一勺檸檬糕，送到雲杭嘴邊，雲杭伸手說：“哥哥，我自己來。”

雲楓卻說：“小杭手剛剛弄髒了，讓哥哥餵你。”

雲杭便乖乖張開了嘴。

………………

過了兩天，桑伍德醫生宣佈雲杭完全好了。

雲楓於是依言帶雲杭去林子裡騎馬，在花園草甸散步，到林子盡頭的小河撐船。又和雲檀、依迪絲一起打門球、板球，等等，不一而足。

雲杭覺得很快樂，夜裡也幾乎沒有作噩夢。

這樣過了一個多星期，楚明仁流露出想走的意思。

徐嘉儀知道這已經是他的極限，寬容地笑笑，“賭友在蒙特卡羅等你了？那就去吧。我也不想繞道那邊了，過兩天，坐遊船去西班牙轉轉。”

她其實很驚訝，楚明仁居然肯為了雲杭，在莊園裡隱士一般呆了近半個月；同時也很感激，這十幾天，她與他幾乎象是在重溫蜜月，溫馨得如同夢境。

雲檀卻不高興，鬧著要跟楚明仁去蒙特卡羅，又鼓動雲杭和他一起鬧。

雲杭當然是不會鬧的，但是被雲檀遊說，對賭城產生了極大的好奇心，一雙水一樣清澈的眼睛望著楚明仁問：“爸爸，我可以去嗎？”

楚明仁只覺得心裡一顫，無法說出拒絕的話來。

又見他面色豐潤，精神很好，比剛到時也胖了一些，而且兒童醫院寄來的檢查報告也是正常，便同意了。

雲楓暑假後要進伊頓念高中，本來就無意流連鄉間，對賭戲也沒有興趣，聽父親要帶兩個弟弟去賭城，立刻和母親計劃，決定坐船去葡萄牙、西班牙、摩洛哥一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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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的霓虹》……梓園鬱金……第四章（下）——兩小無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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