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今醒來的時候,只有他一個人在那間審訊的小黑屋。晚上十點多的時候,他被那光頭叫人架著弄去了那種一看就是非正規的醫院來了管麻藥,又昏過去了。這樣也好,不撓心撓肺的疼,就是不知道他們又要將自己怎樣,不會是,在身體裡安個定時炸彈吧~~~~~他醒的時候,驚愕的發現手指居然被接上了,而且綁著他的床邊,還坐著個穿黑色西裝氣勢十足的男人,氣質偏陰沉,額髮用髮油梳著往後攏去,眉毛長入鬢角,一雙眼睛深邃幽深,眼珠黃褐色,居然還是雙眼皮,鼻樑高挺,嘴唇薄抿成一道堅毅的線,五官的輪廓極其深刻,陳今覺得這人八成是個混血。氣勢這麼霸道,不是霍三還能是誰,陳今不動聲色的打量這坑害自己的罪魁禍首,這人全身上下每個毛孔都透露著一股商場高層冷漠精英鑽石王老五的味兒,可人家偏偏是個黑社會老大,這社會,真是傷不起了。
霍三的聲音和他的人一樣,利落簡潔,低沉淡漠:“陳今是吧,豹子這事做的不對,他怎麼對你,我就怎麼罰他。我沒想傷你,也不想得罪林隱,也不想馮至怨我,只想弄到我要的東西,希望你配合一點。”
配合你妹,說的輕巧,東西被你弄走了,能不得罪林隱,能不被馮至怨恨麼,退一萬步說,你特麼沒想傷我,那我現在這幅慘兮兮的德行,難不成是我自己害的?陳今就醞釀了一小會,嘴巴還沒張開,人霍老大抬起尊臀不帶走一片雲彩的起身走了,陳今那個鬱悶憋屈恨哪。
他昨天安穩的在病床上躺了一天,今天九點多,又被注射了一管鎮定劑,杜絕他逃跑或是降低他被救走的可能性。他現在之所以還能維持一絲絲清醒,除了歸咎於人的潛力是無限大這個理由之外,也可能是痛過了火,他生怕自己壞了事,不停的拿左手的無名指擠兌剛接好的小指,痛的汗毛直立冷汗直流,好歹是將自己從昏迷的深淵拽了回來,連鎮定劑都鎮不住從骨子裡往外透的疼,這幾天,怕是將他一個普通小群眾一輩子的痛覺都用光了。一看見林隱心疼的目光,他強裝的鎮定、支稜起的骨氣和咬著後槽牙死命憋住的痛苦,立刻洪水般絕了提,見了親媽似的,心底湧起濃濃的委屈,他大姨子家的奶奶的,憑什麼咱這樣奉公守法待人友好的社會好青年要遭這樣非人的罪。
林隱抱著個木盒子抬腳就往陳今那邊走,他壓根瞟都沒瞟旁邊的霍三一眼,不是他夠拽夠牛逼,不怕砍刀不怕槍,是他眼裡,現在只容得下陳今。馮至緊隨其後,目光警惕的遊移戒備。
霍三坐著沒動,老大總是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他身後的小弟們肩負著保護大哥的歷史重任,在被他大哥砍斷手指又接上的豹哥的帶領下,齊刷刷掏出黑殼子手槍指著那個目不斜視,將視線凝成一條線系在抓來的人質身上腳步不停的瘦高個子。豹子左手末端纏成一個紡錘,也妨礙不了他端穩了槍指著林隱,喝到:“站住,再往前走我就開槍了。”
林隱終於撩起眼皮,冷冰冰的看了他一眼立刻扭回去看陳今,生怕一眨眼,就跟醫院那次似的人就不見了,他看著陳今包紮著一團紗布的小指頭,心裡輕輕舒了口氣,看到他,自己就安定。他一隻手提起那個盒子一角擱在身側,自顧往前走,熟練而自然的丟下一顆重磅炸彈,也只有他這樣性子淡泊,除了陳今啥都不上心的貨才使得出這樣的獨家必殺技,只聽他說:“你敢開槍,我就把這瓶子砸在地上。”
豹子不敢輕舉妄動了,他焦急的望向他大哥,他大哥跟世外高人似的端坐在一旁,事不關己的模樣在看熱鬧。豹子光頭上那滿腦子急出汗哪,內心在嘶嚎,大哥啊,這人異常兇殘您知道不,動作快如閃電您知道不,啥都乾的出來您知道不,還容他越靠越近,這很危險,很不安全,快點說句話讓那小子站好囉……
豹子這廂急的要命,無奈他大哥和他心無靈犀怎麼點都不通,於是黑社會林立
、眾目睽睽光天化日之下,眼睜睜的看著那男人離人質越來越近。在林隱離陳今不到三米遠的時候,霍三終於有了動作,他揚起手中手機大小的東西朝陳今揚了揚,陳今一副不明所以的樣子呆立幾秒,猛然間受了驚嚇似的睜大了眯著眼睛,朝著林隱驚恐的大喊:“站住,不許往前走,退後,馮至也退後~~~~~”
☆、第 103 章
兩人一前一後,腳步都不帶停頓一秒的往前走,不是聾子,就是傻子,二者都不是的話,那就是視死忽如歸的勇士了。
陳今急的差點哭出來,一邊死命的做著毫無意義的掙扎,在椅子上扭來扭去,聲音由於驚恐害怕陡然拔高了好幾個八度,顫抖著尖聲嘶吼:“別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