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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彭彥的臉色突然更難看了,他抽出手腕,“不是,你先鬆開。”

安鎮遠不放手,盯著彭彥,“你躲著我?”

沒等彭彥回話,安鎮遠突然伸手摸了摸青年的額頭,不確定似的,又像小時候自己發燒,爸爸伸出舌頭為自己試溫度那般,也將溼濡的紅舌抵到彭彥的腦門兒上,“你發燒了,你不知道麼?”

彭彥只覺得周圍“哄”一下子,跟大火似的,烤的自己渾身上下都燥熱,他後退兩步,瞠目結舌地說:“日你啊,燒就燒唄,你舔啥啊?”

☆、第16章 你還好吧?

彭彥盯著安鎮遠清澈的雙眼,發現對方黑色瞳仁裡面的自己一時間百感交集,腦子裡蹦出許許多多個畫面來。

安鎮遠抿抿嘴,看著對方的耳朵尖慢慢地紅起來,突然也發現自己的舉動過於親密,收回想要摸青年額頭的手。

“我沒別的意思。”安鎮遠說,“我只是試試你的溫度,我爸爸小時候也這樣子。”

彭彥瞅他一眼,有些讀不懂這個人了,安鎮遠後來給他的感覺就是優雅,每天不重樣的藍襯衫,帶著禁古欠的味道,卻時時刻刻對自己耍流/氓。

彭彥收回目光,嘟囔一句,“我知道,下回可別這樣了。”

彭彥記得這種試體溫的方式。

高考那年,當最後一門結束時,他興高采烈,一身輕鬆回家時,彭彥眉卻告訴了他一個不好的訊息——

父母離婚了,彭彥成了單親家庭的孩子。

彭彥當時有種沒睡醒的感覺,覺得自己出現了幻聽,於是嘿嘿笑兩聲,摟著彭英眉說:“彭女士,不要調皮,別鬧!”

換來的是彭英眉有些難過地看著彭彥,最後深深地嘆氣,“沒鬧,是真的,早就離了,你高考完才告訴你的,怕耽誤你高考。”

彭彥當時就懵了,一屁股坐到床上,靜靜地看著彭英眉收拾東西,半天都沒有緩過勁兒來。直到手提箱發出“卡卡”的聲音,他看到彭英眉收拾好自己的衣服,茫然地看看整個房子的佈局,然後疲憊地坐到自己旁邊,雙眼停留在某一點,眼神有些空洞。

彭彥看到媽媽的樣子,某種悲憤的情緒都隨著眼前的這個女人慢慢淡化。

彭彥拍拍彭英眉的肩膀,母子倆人對視而笑。他站起來,走到鞋櫃旁坐下穿鞋,穿好後剁了兩腳,拿起鞋櫃上的鑰匙時好像手被刺到似的,頓一下又放了回去。心裡苦笑,大概以後用不到了。

彭英眉站起來問:“彭彥,你幹嘛去?”

彭彥勉強地笑笑,“媽,你兒子今天才高考結束啊,同學們一起聚會呢,你不想讓我缺席搞‘獨立’吧?”

彭英眉這才想起,這時候的高中生們今晚就是飛出牢籠的鳥一樣終於可以盡情呼吸外面的空氣了。

“對不起,兒子。”

“行了,”彭彥擺擺手,拉開房門背對著彭英眉說:“想哭就哭吧,別墨跡,我出去了。”

彭彥腦袋亂糟糟的,他不停的問自己,為什麼,為什麼啊?他剛剛雖然說的輕鬆,但是在心裡壓根兒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彭彥漫無目地溜達著,腦子裡亂糟糟的,這時天空開始下雨,他上前一躍,坐到橋頭的欄杆上看著家的方向,胳膊肘撐在膝蓋上,雨水順著他的指尖落到地上。

後來,彭彥感覺自己做了一個冗長的夢,渾身痠痛,輕飄飄的,好像踩在雲端。他在夢裡像個小娃娃一樣又喊又叫,還哭的稀里嘩啦,他從來沒覺得自己這麼丟人,從來沒想到自己淚水會那麼多,好像取之不盡用之不竭似的。

後半夜,彭彥退燒了,彭英眉就是用舌頭給他試溫度,一遍又一遍,臉上全是擔憂和疲憊。

那麼多年過去了,但是這一幕好像就在昨天。

安鎮遠在彭彥眼前晃晃手,看著他的臉色一陣白一陣紅,輕輕地喊他的名字,“想什麼呢?你是不是厲害了?去醫院吧?”

“不用。”

這時,韋一明敲了兩聲門進來了,看到一地的ONU裝置,和站在一起兩位青年,一時間覺得畫面無比詭異,卻又是說不上來的感覺。

“這是,哪兒出啊?”韋一明愣愣地說:“彭彥你臉色怎麼這麼差?”

安鎮遠彎腰將裝置撿起來擺放到櫃子上,說:“他發燒了,讓他去醫院他還不樂意。”

韋一明說:“有病看病,何棄療?”

彭彥也跟著收拾,“多大點兒事兒啊,看你們一個個的。”

“小安,車鑰匙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