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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他一直在糾結夏立到底隱瞞了他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還有,他要不要把他跟他哥哥的事情告訴顏銘。他很清楚近來他跟顏銘的疏離不止是因為過多的分隔兩地,還因為他對顏銘隱藏了他的身世。

為了不讓顏銘過多地對他喪失信心,路筱快要下決定去告訴顏銘被他深藏十餘年的身世秘密了。

可是夏立總是說他哥哥以前就是因為知道得太多才遭遇噩運。如果物件換做是顏銘的話,路筱一點都不想將顏銘牽扯到這件事中來,路筱不要他受到任何傷害。

然而,這樣一直瞞著他,對他來說,似乎才是最大的傷害。即使他不說,路筱也瞭解他的心事。

路筱閉上眼睛冥思片刻,覺察顏銘去浴室間沐浴了很久都還沒有回來。枕邊的手機上顯示今天的日期,十二月十五日,京都一整天都在下雪。路筱在執行國際任務,轉機京都時,臨時接到了顏銘的電話。

顏銘問他說可以見面嗎?所以,路筱才臨時決定在京都留宿一晚,然後才回紐約的國際刑警總部去。他們躲開了所有的同事與記者,來到這間幽閉的旅館開房。他們是一對戀人的事情,外人從來都不知道。一度他們覺得這樣瞞著全世界做一對情慾的共犯無比浪漫、快樂。

可是,這一天兩人如此偷偷摸摸地見面,非但沒讓平時愛玩鬧的彼此感到刺激的興奮,反而是令他們覺得沮喪。因為,這段戀情關係就算進展了五年,也似乎一點都看不到出口在哪裡?

當能夠奪走自己性命危險降臨,他們想的是如何去面對危險。性命都或將丟掉的時候,還有什麼資格去愛去守護自己的戀人呢?

「銘……顏銘……」躺在旅館床上的路筱胡思亂想了很久,也沒有等到顏銘走出浴室。警惕地豎起耳朵一聽,浴室間裡也沒有任何聲音,起身走去一看,這才發現顏銘枕在浴缸裡睡著了,銀色的手槍放在了浴缸邊沿。

在顏銘的面孔旁邊,即浴缸的盡頭,插放在花瓶裡的一打白色薔薇花花冠靜靜地垂頭而望,悄悄守護著白色陶瓷浴缸裡的美人。

「……」路筱的心猛地一觸,忽然再度覺得這樣的顏銘令他喜歡得心臟都發疼。

靜靜地端詳了顏銘的漂亮面孔許久,路筱將視線停駐在他的手槍上。呵,真是個缺乏安全感的男人,洗澡的時候竟然都要把槍帶在身邊。這些日子以來,他沒有一刻是可以安心生活的吧。

路筱心境複雜地審視著顏銘浸泡在浴缸裡優美的胴體,呆了許久,才朝他走過去,輕聲叫醒他:「銘,不要在這種地方睡。」

「……喔。」顏銘一臉茫然地睜開眼,似乎這才意識到自己在浴缸裡睡著了。這個月他真的是因為查案太操勞了,才會累到在浴缸的溫水泡著泡著就入睡的地步。

「趕快出來。水早就冷了。小心感冒。」身著水藍色系帶絲質睡袍、黑髮微亂的路筱溫聲訓斥他,「還有,萬一沉下去怎麼辦?你是想溺死在浴缸裡面嗎?」

「當然不是,不過我的澡似乎還沒洗。我竟然這樣也可以睡著。」顏銘搓了搓臉,苦惱地說。真的,這個澡怎麼還沒洗就睡著了。那個該死的變態怪醫組織,近來可是完全擾亂了他的生活。等查出他們的幕後黑手,顏銘一定要讓他們好看,顏銘暗自咒罵。

「我來幫你洗好了。」路筱越過顏銘脫在浴室地板上的一堆衣衫,來到顏銘身邊。「洗完趕快去休息。」路筱在顏銘面前蹲下,倒出一灘沐浴露在手心,撫上顏銘胸膛的裸膚。

「不……」顏銘抗拒地躲著路筱纖美的手,這才想起來以前沒有做過這種事。即使他們一起洗過澡,在嘩啦的蓮蓬頭下狂情地做過愛,可他也沒有如此在深夜淺眠後,讓路筱為他洗澡。

在警校,顏銘修過這樣那樣的心理學著作,懂得人在淺眠後清醒過來的時間,知覺是最敏銳的。一切的喜怒哀樂都會記得超級清楚。

顏銘常在獨自醒來的時間裡想起兒時母親扔下他的場景;想起第一次聽到路筱對他濃情開口說「喜歡」;想起第一次鼓起勇氣在不可避免的情況下開槍殺死罪犯、取走一條彌足珍貴的性命;想起當刑警廳方面宣佈他沒有入選國際刑警時他滿腹的寂寞感受;想起自己生命長達的二十年是如何度過的。

當然,淺眠後醒來的顏銘想起的最多的還是,這樣的自己如果覺得冷,那該要找誰取暖?

看著路筱英俊的臉,顏銘微微笑了。是這個人……吧。此生,幸運的是這個人在自己身邊,幸運的是自己十歲就認識了他,並且他也對自己許下諾言不會因為任何事情而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