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這麼淘氣！太皮了！晚上一個人出來，打的到處亂跑，如果被人拐跑了，壞人會打斷你的手腳把你擱大街上討錢的！跟你說過多少遍了，你怎麼不記事？你爺爺奶奶和爸爸不曉得會急成什麼樣子？快點坐下，不許哭了！”

翔宇被嚇得收住了哭聲，抖抖索索地蹭到沙發邊，坐下。黃佩華拿出手機，撥打齊鳴的電話。

“喂，華華？”齊鳴的聲音帶著點不確信。

“是我。翔宇一人跑出來了，他自己打的到了我這邊。”黃佩華想冷靜，卻冷靜不了，眼眶發熱，眼淚眼看著就要掉下來了。

“什麼？”齊鳴一聲尖叫。然後電話中傳來紛亂的聲音。齊宏利和林麗麗大呼小叫，黃達和趙曉青也在說話。聽不清他們在說些什麼，可是光是那些個聲音，足以讓黃佩華淌下眼淚。

“華華，你幫我看著翔宇，我馬上過來接他。”齊鳴對著電話大聲喊道。

“等等！”黃佩華抬眼看了看馮立偉，說：“你別過來。我待會兒把翔宇送過去。他在哭，我問問看到底什麼事。疙瘩不解開的話，我怕他還會亂跑。”

“啊……你……華華，還好嗎？”齊鳴的聲音驀然變得溫柔起來。

黃佩華擦掉眼淚：“很好。是大人了，沒有什麼過不去的坎。你跟你爸媽說清楚，翔宇在我這邊，我待會兒送他回家，你們不要急。”

掛了電話，黃佩華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慢慢地吐出來，轉過身，蹲下來，對著翔宇很嚴厲地說：“今天你犯了個大錯誤。萬一碰到壞人，你這一輩子就有吃不完的苦頭了。我不喜歡你這樣子。”

翔宇委屈地點點頭，說：“我是怕華華突然走了……”伸出小手摸了摸黃佩華的額頭：“還疼不？黃爺爺好壞，為什麼要打華華？大家都喜歡華華的，是不是？還有，不要到雲南廣西去，一個人到外面去好作孽的。我跟你說，爸爸都是這樣，別看他們很兇，只要你撒嬌，他們馬上就會哄你的。”

“翔宇……”黃佩華愣住了。

“我幫你跟黃爺爺求情。華華不會做錯事的，肯定是黃爺爺誤會了。真的，黃爺爺也好喜歡翔宇的，每次翔宇被爺爺奶奶爸爸罵，黃爺爺都會幫著我求情的，他肯定不會生華華的氣，就算是生氣，也不會生好久的。”

“……”黃佩華覺得自己的眼淚又要控制不住了。

“喜歡男人也沒有什麼了不起。我就不喜歡女孩子，喜歡哭，嬌氣得不得了，把他們的新裙子弄髒了都要哭半天，扯他們的辮子也要哭，又不喜歡威威。華華不傷心，喜歡哪個男人去追就是了，我也喜歡細毛啊，他比較經打，而且……”

“喜歡男孩子還是不大好的，翔宇是男孩子，還是應該喜歡女孩子吧……”黃佩華的眼淚撲簌簌地往下掉：“華華是沒有辦法……而且……”

“喜歡我爸爸好不好？”翔宇幫黃佩華抹眼淚，可是華華的眼淚越抹越多：“那樣我們三個人就可以在一起，永遠在一起哦，還有威威啦，我會照顧威威的，不要去別的地方嘛，華華……”翔宇也開始哭了起來：“我以後一定乖乖的，好好讀書，不跟別人吵架……華華……不要離開我好不好？”

翔宇放聲大哭，黃佩華也摟著翔宇痛哭起來。

自己好自私。帶翔宇，是為了約束住齊鳴。可是這個孩子，卻已經毫無保留地把自己當作了最重要的人。這幾天痛苦難熬，想的都是如何齊鳴硬是不跟他在一起他該怎麼辦。出櫃，也是為了逼齊鳴下定決心做出選擇，完完全全把翔宇忘在腦後了。家裡吵得一團糟了吧？吵得都忘記翔宇了，這孩子就這麼不要命地一個人跑到自己這裡來了。

剛才的擔心，還是萬一翔宇出了什麼事，齊家絕對不會原諒他。沒有想到，翔宇心裡牽掛的卻是華華受了委屈，卻是華華要走了。

這麼多的大人，都沒有翔宇這麼貼著心地愛護他。這麼多的大人，考慮的都是世俗的眼光，考慮的都是面子，考慮的都是怎麼樣讓他糾正這個他無法糾正的錯誤。

只有翔宇，這個孩子，想到的是華華不開心，是怎麼樣讓華華留下。

黃佩華狠狠地擦掉眼淚，又幫翔宇擦掉眼淚，溫柔地說：“翔宇別擔心。就算大家都不原諒華華，只要翔宇原諒，華華就不走，留下來陪著翔宇……”雖然也知道小孩子永遠都拗不過大人的意願，可是就為了翔宇，再怎麼難，也得走下去。

即使得不到齊鳴，也不能讓翔宇以後在陰影下成長。

黃佩華轉身對一直在旁邊看戲的馮立偉說：“不好意思，我得把